第029章(第2/4頁)

他使木芙蓉死於玄獸口中,將丁柔推入水中。本來他一直小心謹慎,活兒也幹得漂亮。

可那一天,他殺花眠時候,就沒那麽冷靜了。也許前兩次的成功,使得賀蘭青沾沾自喜,不免有些膨脹。也許,他被楚玉薇的醋吻給刺激壞了,全失了冷靜。

那一天,他的好姐姐被寧子虛作踐。寧子虛那個偽君子,在老婆那裏受了委屈,轉頭尋玉薇姐姐發作。

楚玉薇再怎麽口硬,心裏是有寧子虛的。

他滿含嫉意,看著楚玉薇遍體發軟,魂不守舍連劍都拿不穩的樣兒。他,都要氣瘋了。

這個世上,原本並不存在什麽無怨無悔付出卻並不求回報的。

那時賀蘭青氣得血發熱,身發抖,內心叫囂,好想好想要殺人。

可殺誰呢?他舍不得動楚玉薇一根手指頭,也動不了寧子虛這個仙尊,更連楚婉瀅一片衣服角也沾不上。

正在這時候,花眠從他面前經過。花眠冷冷看了楚玉薇一眼,倒也沒說什麽譏諷之詞。她雖然比較兇悍,可楚婉瀅的話終究能聽進去幾分。所以花眠將準備開的嘲諷憋了回去,只斜斜一瞥,眼角眉梢盡數是不屑之色,旋即揚長而去。

那樣子的眼神,便深深的烙印在賀蘭青的心裏,讓他內心的殺意頓時也是有了一個落腳的皈依之處。

楚玉薇猶自心虛恍惚,並沒察覺到賀蘭青的異樣。

寧子虛之前給賀蘭青洗白,編排了之前花眠便曾與楚玉薇發生沖突。

其實沒有,那時候花眠雖然路過無妄城稍作歇息,可滿心都是楚婉瀅的生死,哪裏有什麽心情幹起老本行打小三。

那一日,那一刻,還是賀蘭青第一次近距離瞧見花眠,兩個人一句話都沒有說。

花眠鼻孔朝天,那樣子看人,自大狂傲,十分看不起人的樣子。而且她還是楚婉瀅的心腹婢女,頭牌走狗。

他殺木芙蓉,是因為木芙蓉要壞楚玉薇名聲。他殺丁柔,是因為丁柔出語諷刺。最後到了花眠,居然是區區一個眼神罷了。

一個人愛上了嗜血的滋味,一開始的理由已然並不是很重要。

他實在不該那樣子的不冷靜,做出這樣兒的糊塗事。

花眠已然結丹且開兩識,這女人實是兇悍,縱然自己暗算在前,居然也是負隅頑抗。倒是讓她,惹出老大的動靜。

玉薇姐姐看見了,而後無妄城的弟子也趕過來。

本來他圍觀現場後,準備在魁都之人驗屍之前溜之大吉的。可偏生楚婉瀅那個女人,居然尋出半個殘鈴,使得他當場被擒,再無法脫身。

賀蘭青是後悔,卻是後悔自己不夠冷靜,後悔活沒做得幹凈,後悔自己居然讓人抓住不能脫身。如若從來一次,他反省的絕不會是那嗜血之性。

他的腳好似灌了鉛已然動不得了,也實不想再邁出步子。只不過押送他的魁都修士卻沒什麽體恤之心,鐵鏈扯動,賀蘭青身軀輕輕一晃,險些被扯著栽倒。

饒是如此,賀蘭青也不覺頗為狼狽。他聽著耳邊押送自己的魁都修士涼絲絲的嗓音:“事已至此,走吧。”

一副公事公辦的口氣,卻掩不住對賀蘭青的嫌惡。

“就是這個小畜生,四處殺人,跟他親娘一樣。”

“早知道,當年這個孽障,也一刀抹去了事。”

他聽著這麽些個嫌惡言語,四面八方,鋪面而來。然而這繁雜吵嚷的聲音裏,卻也是掩不住一聲飽含擔切的嬌柔輕呼!

是,玉薇姐姐?

賀蘭青迫不及待的擡起頭,入目一道清麗婀娜身影,雙眸含愁,這般凝視自己。

昨個兒晚上,楚玉薇來見過他,也這般神色復雜瞧著自己,帶著絲絲哀怨,帶著戀戀不舍。

他想要瀟灑一些,卻也是掩不住心中慌亂恐懼,只勉強笑了笑。

而楚玉薇,則覺得自己仿若已然站不穩當,淚水滾滾。

此刻,她如此送別,知曉必定是成為眾矢之的,必被種種汙言穢語詆毀。

可她,無悔。

楚婉瀅到來時候,就正好將這遙遙相看淚眼的一幕窺在眼裏。

賀蘭青是殺人妖修之子,已然讓人族修士十分厭惡,此刻楚玉薇現身相送,更增眾人之怒。

圍觀群眾已然升起一絲躁動,甚至有人想給楚玉薇一個教訓。

今日誅殺妖孽,這小女修哭哭啼啼嚎喪,無疑是不順民意,不給這些修士留臉。若不是此刻諸位修士界的大佬聯袂而來,只怕還會生出什麽亂子。

不過如今,修士界大能到此,這些修士個個也不敢造次,一時場面為之一靜。

楚婉瀅手指輕輕拂過了華麗的衣擺,側頭瞧瞧一旁的寧子虛。

想來寧子虛這位仙首,此刻心情自然也是糟糕透了。

看到楚玉薇瞬間,寧子虛確實倍感屈辱。他拍著胸口跟楚玉薇保證,以賀蘭青的生死逼迫楚玉薇依順自己,讓楚玉薇留在自己身邊。他在楚玉薇面前展露自己的魔力,展露身為玄府仙首的權勢,教教楚玉薇何謂權力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