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3/3頁)

東淑不假思索地說道:“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不過是正六品而已,不必太過盛裝。”

李持酒微微挑眉:“不過是正六品?”

東淑愣了愣,確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冒出這句,竟像是看不起正六品一樣,但這正六品的指揮使還是李持酒的頂頭上司呢,那李持酒又算什麽?

她咳了聲:“是我失言了。”

“放心,”李持酒深看她一眼,笑道:“以後當然有一品誥命夫人給你做。”

他說了這句,又想起一件事來:“聽說昨兒廚房內雞飛狗跳的,我已經命人重新采買東西,別忘了答應我的。”

東淑扶額:好陰魂不散,他居然還沒掠過這茬兒。

李持酒將走到門口,又回頭看向她:“我聽說從昆明回來之前,你特帶了一個大壇子,哪裏裝的又是什麽好東西?”

兵部,正堂院。

李衾坐在長桌後的太師椅上,有些出神的盯著桌上的如意雲頭紫砂壺。

這壺他養的很好,溫潤油亮,是專門用來泡制普洱的。

水是特意從城郊南山所取的潔凈山泉水,倒也是清澈甘美,可總覺著少了點兒什麽。

門口人影一晃,是金魚走了進來:“主子,車轎已經備好了。”

李衾閉了閉雙眼,擡手一揮。

金魚退後,出了門口,卻並不走遠,只在廊下站定。

旁邊的林泉道:“你怎麽一臉的如喪考妣?”

金魚怒視他:“還不都怪你,真是多嘴!”

林泉伸長脖子往內看了眼,才低低道:“你是說歲寒庵的事?你怨我多嘴?我還說你沒心呢,這麽要緊的事情你居然想瞞著主子。多虧我聽見了。”

金魚瞪著他,氣的變了臉色:“你還不認錯兒?主子本來好好的,給你那句話弄的這兩天……整個人都亂了。你居然還覺著你做的對?”

“有什麽亂的?我可沒看出來,”林泉笑道:“你也太小題大做,太小看主子了,主子行事自有道理,豈有你我擔心的份兒。”

金魚覺著的頭大了幾倍:“那你告訴我,主子為何命人悄悄地把那歲寒庵的小尼姑接回京,又為何昨兒悄悄地送回去了?”

林泉皺眉:“這個嘛……”

“你看你這蠢樣,你不如再想想,”金魚咬了咬唇,又道:“主子從來不喜應酬,何況今兒區區的五城兵馬司正六品指揮使的生日,也能勞駕他親自過去?”

林泉道:“你有話直說!陰陽怪氣的幹什麽?”

“你、你……”金魚咬牙切齒道:“我看你不把天捅破是不知後悔的。”

歲寒庵那小尼姑是見過那個“侯爺”的。

在那之後李衾便派人把城門官已經巡衛上下都盤問了一番,雖湊巧有個姓“侯”的人,卻是個外地進城的老商人,身邊並沒帶女眷。

後來不知怎麽著,李衾命人悄然把那尼姑帶到京內,喬裝打扮,叫親衛不知領著去了哪裏。

半天後回來,那尼姑哆嗦著說:“是、就是那個人!他就是侯爺,沒有錯兒的!”

然後,李衾便派了一名親信去了五城兵馬司。

金魚知道李衾找到了那個“人”,畢竟,假如不是姓“侯”的,那所謂的“侯爺”,如今倒有個現成的。

偏巧那人回京的日期,正是小廝在歲寒庵看見“夫人”的那天。

可金魚又實在不敢多想。

他覺著這其中有什麽誤會,但是這誤會若是弄的不好,可就是天雷撞地火了。

正在這時,門口人影一晃,是李衾邁步走了出來。

“走吧,”他擡頭看了看陰晴不定的天色,淡淡道:“時候差不多了,不要叫人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