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3/4頁)

可想到那天他沖冠一怒,心中按捺不住:“侯爺那天……是得到消息去的?”

李持酒把剩下的茶喝了:“嗯。”

“是、是擔心我嗎?”

李持酒回頭瞧她一眼:“是擔心本侯戴綠帽子。”

東淑給噎了一下,滿心裏不願意再跟他多說的,可是看著他明晃晃的眼睛,竟像是無法控制自己似的:“侯爺……”

“怎麽了?”

東淑對上他犀利的目光,緩聲:“情深不壽,強極則辱,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李持酒揚眉:“好好的怎麽念起詩來了?”

東淑道:“這是一句好話,侯爺可知道是什麽意思?”

“嗤,”李持酒笑著,終於道:“用情太深就容易短命,這個你不用擔心,本侯沒情。強極則辱嘛……我也沒強到那個地步,只姑且搏命活著而已。至於什麽謙謙君子,說破了不過是溫吞的老好人,縮脖子烏龜似的,你讓我做那種,沒門兒。”

依舊是鎮遠侯的個人做派,前兩句,正兒八經,令人想要膜拜贊服;可後面卻又總會有神來一筆,如神龍擺尾,一尾巴砸的人頭暈目眩,如癡如傻,莫名其妙也。

東淑簡直哭笑不得,頓足皺眉道:“侯爺!”

李持酒笑道:“咦,你這一聲兒倒是像撒嬌呢。再叫一聲來聽聽?”

東淑咬了咬唇,她好不容易肯大發慈悲的教他一句至理名言,沒想到竟給他曲解成這樣!好好的溫潤君子,竟成了烏龜。

她鼓了鼓腮幫子,低頭去裏屋。

身後李持酒卻道:“你說的那個‘謙謙君子’,其實是李尚書那樣的人吧?”

東淑才走到屋門口,聞言回頭:“不敢,我若承認了,李尚書豈不是也是你說的那烏……”

她也不樂意把李衾比做烏龜,便輕輕哼了聲,自己掀起簾子進內了。

李持酒的笑聲傳來,道:“就算你承認了,他也不是,那個人啊,老奸巨猾的很呐。”

最後一句評語,很有點兒意味深長。

東淑已經進了門了,聽了這句,簡直想回頭再問他為何這樣說,李衾怎麽又“老奸巨猾”了?倒像是做了什麽事兒惹到他。

但想到李持酒說話沒兩句正經的作風,何必跟他白費口舌呢,簡直是雞同鴨講,糟蹋她的用心。

因為太子的事情,這個端午節便悄悄的過了。

天卻越發熱了起來,蘇夫人因東淑回來了,便跟她商議娶朱若蘭進門的事情。

東淑正因為天熱,更心煩不自在,何況蘇夫人對這件事很上心,一應她都操辦到了,只是假意跟她商議而已,於是東淑便做柔順狀,一概都聽朱夫人的。

在這期間,小阮每天都要來給她請安,比其他兩位姨娘走動的都勤快。

大概是舞姬出身,慣常伺候人的,可又比那些普通的婢子要聰明百倍,言談舉止都叫人舒服。

東淑並不討厭小阮,看著她艷若桃李的臉,甚至有點理解了李持酒先前為何那麽老長一段時間沒露面。

倒是府內兩位姨娘,因為之前李持酒總在小阮那裏歇著,所以嫉妒的泛出酸水兒。東淑不在府內,他們就去蘇夫人那裏告狀,好不容易東淑回來,她們便又跑來嚼舌,想要東淑拿出少奶奶的款兒來,打壓一下那小騷狐狸。

東淑哪裏管這些,只道:“我身子不好不能伺候侯爺,所以才有你們兩個,我從不嫉妒你們,反而感激你們能夠好生伺候侯爺,如今雖多了她,好歹雨露均沾,姊妹和氣,別鬧得家宅不寧的才是。”

兩人對視一眼,心中自然不忿,覺著這個正室太太實在軟弱的很,又不禁臆想若是自己是正室,那該是什麽樣的殺伐果斷,保管沒有一個妾敢作妖。

東淑看她兩人臉色各異,仍笑道:“何況還有一位二房奶奶要進門呢,那可是太太娘家的親戚,你們這樣爭風吃醋的,叫人笑話不說,若是再吃到她頭上去就更不像話了。”

兩個人悶悶地去了。

這日,侯府突然來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來人竟是李府的二少奶奶,也就是李衾的二哥李綬的妻子方氏。

鎮遠侯府跟李府從無交集,東淑問那來傳信的丫鬟:“她來幹什麽?”

丫頭欲言又止,只小聲道:“我在外頭當差所以不知道,可隱隱聽說夫人不太高興……少奶奶且留心才是。”

這已經算是提醒了。

到太太上房,進門後擡頭,便見左手椅子上坐著一位珠光寶氣的貴婦人,杏眼,瓜子臉,衣裳華麗,寶石簪環甚是稀有,手中握著一柄象牙纏的紫竹緙絲扇子。

東淑瞧著這個耀眼的穿衣打扮風格,心中暗笑:這人打扮的如此招搖,倒是唯恐別人不知她出身高門。

方氏正也轉頭看向她,當瞧見東淑的瞬間,方少奶奶猛然一顫,身子貼在椅背上,把椅子撞得往後歪了歪,她脫口叫道:“蕭東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