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3/4頁)

那時候,看著李持酒若無其事的樣子,李衾覺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鎮遠侯!”他盯著李持酒,“你……”

這個鎮遠侯難道以為自己是三歲小兒可以給隨便糊弄嗎?

但不等他說完,李持酒卻走到了景王身後,他俯身看向死去的太子,道:“王爺不要過於悲慟,我們還要為太子殿下報仇呢。”

景王楊瑞猛然回頭。

有那麽一段怪異的沉默後,景王終於道:“鎮遠侯說的不錯,這些江洋大盜太過猖狂了,居然敢對皇兄下手……我勢必要取他們的性命!”

李衾走到景王身後:“殿下……”

景王站起身來,直視著李衾的雙眼。

電光火石間,景王道:“鎮遠侯是你力保進京的。子寧你沒有忘記吧。”

李衾看向李持酒,見少年的臉色仍是波瀾不驚。

景王見李衾不表態,反而有些焦急地上前一步,一把握住了李衾的手腕:“小舅舅!”

李衾的長姐早年進宮,封為麗妃。

景王並非皇後所生,母妃早亡,皇帝念麗妃沒有子嗣,就叫他收了景王當兒子,所以認真按輩分的話,李衾還算是景王的長輩,只不過兩人年紀相差不大,又不是真的骨血相關,所以平日裏並不講究這些。

此刻景王這樣稱呼,眼中又透出懇求之色,當然是想李衾“網開一面”。

李衾就這樣“上了賊船”。

正好當時李持酒之前在京內拿下過一名賊人,其他的同黨曾揚言報復,如今正可以把這件事拿來做筏子。

李衾,景王,外加一個鎮遠侯,這三個人若想做一件事兒,翻雲覆雨,哪裏還有不成的。

李大人遐思亂想的時候,身後腳步聲響,陸陸續續有人走了出來。

李衾側身,見先出來的是那幾個宮中內侍,然後才是陳尚書跟蕭憲。

內侍們向著李衾行禮,又連連看了李持酒數眼,才告退而去。

陳尚書也跟李衾互相作了揖,便匆匆地離開大理寺去了。

最後剩下蕭憲,他看了眼李衾,又掃向李持酒:“兩位在此相談甚歡?”

李衾問:“蕭大人可聽了什麽真相了?快點兒給我們解惑。”

蕭憲卻意味深長的說道:“沒什麽,你們兩個的命都很大。”

早在眾人出來之時,李持酒就從欄杆上一躍而下。

他見了別人也都罷了,只是看到蕭憲的時候,臉上才難得的多了幾分正色。

李衾聽了蕭憲這句感嘆,回頭看了一眼李持酒,本以為這人必要跟著說笑一句的。

沒想到李持酒竟一言不發。

李衾倒是疑惑了,可他跟蕭憲多年相交,卻也知道蕭大人心性,便對李持酒道:“既然此處無礙了,鎮遠侯就先回五城兵馬司吧。”

李持酒痛快地領命而去。

李衾跟蕭憲先出了大理寺,然後一路到桐花巷的別院內。

進了花廳,金魚飛快地奉了茶,蕭憲喝了口茶水,才悠悠然說:“今日的情形,你好像早有預料。”

李衾道:“蕭大人擡舉了,我又不是諸葛孔明。怎會料事如神。”

蕭憲說道:“你既然不能料事如神,又怎麽敢瞞天過海呢?”

四目相對,李衾道:“蕭大人在說什麽?”

雖然這別院是最安全的,花廳內又再無別人,蕭憲仍是傾身過去,低聲道:“歲寒庵的事情,你別告訴我,真的是什麽江洋大盜。”

李衾不動聲色地問道:“不是江洋大盜,又是誰呢?”

蕭憲說道:“我可能知道是誰,只是我不敢這麽去想。”

“這世上還有蕭大人不敢的事嗎?”

蕭憲沉默,過了片刻才道:“李子寧,你要是當我是外人,那就什麽都不必說,我白來一趟,走就是了。”

李衾見他站起身來欲走,才說:“我瞞著你,其實是好意。”

蕭憲傲然道:“你忒小看我了。”

李衾起身,探手把他重又拉了回來,於是才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去歲寒庵的經過告訴了蕭憲。

說完了自己上賊船的經過後,李衾道:“我不知道景王當時是怎麽想的,我本以為他會針對鎮遠侯,誰知他寧肯周全鎮遠侯,你說他為何這麽做?”

蕭憲說:“我原本也不知道,但是今兒在大理寺,聽了那曹武醒來後說的話,我想必已經明白了。”

李衾忙看他。

曹武當時說:“殺了太子殿下的是……鎮遠侯……” 但那會兒他是一口氣沒喘過來,所以停了停,才又繼續說道:“鎮遠侯追緝的那些、奸殺京城少女的……江洋大盜……”

曹武是太子身邊的親信,也是這次慘案中生還的兩人之一,他的證供,自然打消了所有人的疑慮。

本來在此之前,雖然有所謂的江洋大盜刺殺太子的說辭,可是宮內皇後以及一些有心人,卻仍是存著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