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4頁)

忽然聽他哆哆嗦嗦含淚帶顫的說了這幾句,倒是有些良心的。

李持酒便斜睨他道:“我雖是侯爺,可是又沒根基,人家要怎麽揉搓我還不是輕易的?別說宮內的人呢,就算是你們主子要擺布我,也自然容易。”

“我們主子才不會呢!”金魚高聲叫道,像是受了天大的冤屈,他瞪著李持酒,又道:“我們主子可是為了救您才不顧避忌進宮跟皇上求情的……侯爺千萬別冤枉好人!”

“是嗎?”李持酒微微傾身:“是真的?我怎麽有點不信。”

金魚努著嘴,嘟囔道:“侯爺不信就算了……我也沒有辦法,您別動,這裏的傷有點狠,只塗藥的話我看不成,至少、至少要……”

金魚兒雖然不懂醫術,但是看到這些傷痕,觸目驚心的,有幾處像是需要縫起來才妥,他實在不知怎麽說,只恨林泉把自己扔過來,看見這幅場景,以後恐怕要做噩夢了。

李持酒看著他半是委屈的臉,以及含淚的眼睛,不由點點頭道:“原來你還是個好人。”

金魚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覺著這位小侯爺的脾氣真真的叫人琢磨不透,又看到他側腰處有一塊兒拇指大的紅色印痕,本以為是傷著,湊近看又覺著不像。

李持酒發現了便道:“那個不是傷,是自有的胎記。”

金魚“哦”了聲:“還好還好。”

馬車骨碌碌往前,李持酒明知金魚是知道目的地的,卻偏不問,只在他終於給自己上完藥後,李持酒才問道:“李大人他為什麽肯為我求情?”

金魚剛才給他上藥,滿滿的一罐子藥都用光了,正看著發怔,聞言道:“啊?我、我也不知道,可想著畢竟您是大人調回京的,當然不至於看著您落難。”

李持酒撫著下頜,卻不慎碰到了臉頰上那點傷,便輕輕地“嘶”了聲。

金魚兒叫道:“啊……我只顧著看侯爺身上的傷了,這臉上竟忘了!沒有藥了怎麽辦?”

李持酒笑道:“臉上的傷又死不了人,不用藥。”

金魚兒道:“留下疤也是不好的。”

“我又是姑娘,怕什麽?”李持酒淡淡道。

金魚兒嘆了聲,看著他這樣滿不在乎的樣子,忍不住說道:“侯爺以後……行事還是、還是稍微收斂些好。”

他鼓足勇氣才終於說了這句。

李持酒回頭,以為他是要替李衾說話,便道:“怎麽,你怕我又讓你主子難做?”

金魚搖了搖頭,道:“我們主子難做還在其次,只是……只是侯府裏少奶奶……”

李持酒本來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聽了這句眼睛才微微睜開幾分:“我府裏?怎麽了?”

金魚眨眨眼:“侯爺不知道嗎?之前皇後娘娘特意召見了貴府的少奶奶進宮,得虧無事。但我想侯爺出事,府內的女眷自然也是坐臥不安、為侯爺擔心的。”

李持酒眉頭微皺,眼神閃爍。

他本來已經吩咐薛文禮吳啟健那些人,不許向內宅透露消息,卻忽略了這點。

奇怪,怎麽那姓曹的也沒有說起此事,害他以為一直平安無事呢。

李持酒陷入沉思,馬車卻停了下來。

等金魚先下了車,李持酒隨後跳下地,擡頭看時,夜色中卻是近在眼前的巍巍皇城,一時啞然。

原來真的到這個地方來了啊。

天黑的時候,宮門都會關的,在這個要緊的時刻居然還有人進宮,是極為罕見的。

李衾在前,李持酒等人跟隨在後,一路往皇帝的武德殿而去。

遠遠看去,大殿燈火通明,殿門口上若幹的內侍宮女躬身伺立。

忽然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從殿門口走出來,遙遙地張望,看到他們的時候,便揣手站定了。

李衾等人上了台階,迎著那人拱手:“蕭大人。”

蕭憲的臉色不怎麽好,懶懶的說:“李大人終於回來了。”

說著又看向李持酒:“鎮遠侯真是……”

一句話沒說完,就看到他臉上的傷。原來這時侯李持酒已經把衣裳整理好了,裏頭沾血的中衣也都藏在了外袍底下,自然看不出來,只有臉上這一道傷痕顯得尤為打眼。

蕭憲便停了下來:“皇上等了半天了,快隨我入內吧。”

等蕭憲轉身,李持酒才問李衾:“為什麽蕭大人也在。”

李衾淡淡道:“自然是因為鎮遠侯的臉面極大。”

“我的臉非但不大,且還破了相,”李持酒嗤地笑了:“可見李大人是在調戲我。”

此刻已經進了內殿,殿內肅然寂靜,李衾很不想跟他說話。

內殿之中,皇帝坐在龍椅之上,正跟蕭憲說著什麽,擡頭看見李衾帶了人進來,便停了話頭。

李衾行禮,鎮遠侯則自跪了:“罪臣參見皇上。”

皇帝方才也瞥見他臉上帶傷了,此刻便道:“你自稱罪臣,可知你罪在何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