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3/4頁)

她只得悻悻的回來,見東淑氣定神閑的看書,便道:“少奶奶怎麽一點不著急呢。也不知道侯爺去了哪裏。”

東淑道:“去哪兒跟你有什麽相幹。”

“跟我沒有關系,可跟您有關系啊。”甘棠在桌邊坐了,拿起繡花的繃子。

“跟我也不相幹。”東淑說了這句,問道:“院門關了嗎?”

“當然沒有,提防著侯爺回來的。”

“他不會回來……”才說了這句,迎著丫頭吃驚的眼神,東淑改口道:“算了,就先開著吧,再等上半個時辰他若不回,就關了。”

甘棠這才答應。

東淑復又低頭看書,又問:“明值帶回來的炒米糖還有嗎?”

甘棠忙去櫃子上取了一個油紙包,又去倒了一杯滇紅給她放在床邊的小桌幾上。

夜雨細細密密的,聲音透過紗窗傳了進來,屋內也變得冷颼颼的。

甘棠在地上,格外冷些,便放下手中針線,跺了跺腳道:“一場秋雨一場涼,若還這麽下下去,就要生爐子了。”

東淑“嗯”了聲:“要茶。”

甘棠試著這個已經冷了,便忙又去取了熱水,給她倒了水,自己也捧了一杯在掌心取暖。

東淑見她冷的縮著肩頭,就說道:“地上冷,你不如也回去歇著吧,又沒有別的事兒了。”

“那怎麽成,侯爺還沒回來呢。”丫鬟搖頭。

東淑啞然,以她的推測,這晚上李持酒未必會再回來。可見甘棠這樣堅持,便拍拍被子:“那你到這裏先暖一暖。”

甘棠又笑道:“奴婢可不敢,少奶奶本就畏寒的,我上去了,更給你身上沾帶了寒氣兒了。我握著這被子倒是暖暖的,不打緊。”

她為不想讓東淑擔心,便低頭看向她手上的書,正看見那一頁上畫著個斑斕的瓷瓶。

這倒是讓甘棠想起來,當即歪頭問道:“少奶奶,上次蕭大人拿走的那幾件東西,到底是不是價值連城的珍品啊?”

東淑道:“誰知道,從上次他去了就沒見著。”

甘棠道:“我看多半是呢。”

“怎麽說?”

“上回蕭大人叫人送了那麽些上好的補品,還有那兩件寶物,光是那一個黃金的首飾,那麽沉甸甸的,至少也要五百兩銀子了吧?”

東淑抿嘴一笑:那個何止五百兩,只怕都不止千兩呢。

對於這種首飾而言,黃金寶石倒是其次,只看那精致絕倫的做工,便已經是世間難得了。

蕭憲出手如此闊綽,可知當時也把東淑嚇了一跳。

甘棠又出神道:“我本來以為這次白給了蕭大人,沒想到他倒不是個總占人便宜的,還算是個好人。”

說著便喝了水,又回到桌邊,仍舊做活計。

東淑聽她說起蕭憲,才把注意力從那書上轉開了,想到蕭憲的言談舉止,竟有一種莫名的熟悉親切之感。

再加上蕭家的周老太太……東淑將書抵著下巴,凝眸看向烏漆漆的窗戶上。

正在出神,冷不防甘棠慌張起身道:“侯爺?”

原來她刺繡了會兒,隱隱地覺著有冷風,無意中擡頭,卻見身前多了一人。

竟是李持酒悄無聲息的回來了。

那邊東淑轉頭,見他去而復返,也有些意外,便忙把手中的書緩緩放了回去。

李持酒對甘棠道:“不用伺候了,你下去吧。”

等丫頭退了下去,李持酒走到床邊上:“這麽好精神,還看書?”

東淑沒想到他居然又回來了,便道:“一時睡不著,打發時間的。”

李持酒道:“還是上次看的那本?”

“不是,已經換了。”

李持酒便沒有再問,只是把外袍解開扔在了衣架上。

東淑見這樣,自然是在這裏定了,於是小心的往內挪了挪,給他讓出了一大塊地方。

李持酒取了一塊帕子擦了擦頭上跟臉上的雨水,等脫了外裳回到床邊,見她已經縮到裏間去了。

他打量了會兒,卻沒有做聲,便脫了靴子,將帳子也放了下來。

東淑背對著他,有些後悔看書看的太投入了,又仗著篤定李持酒不會回來,所以竟大意了,沒有及早裝睡著。

雖然已經格外的讓出了一塊地方給鎮遠侯,但是在他躺下的時候,仍能感覺他的臂膀若有若無的蹭過後背,旋即便是淡淡的熱氣兒散開。

過了有兩刻鐘,背後的人毫無動靜。

帳子外院中的雨聲卻仿佛大了些,嘩啦啦的像是水流成河,更顯得帳內這別樣的寂靜。

東淑正在發怔,誰知一只手臂探了過來,壓在腰上。

她下意識的僵住了,那只大手卻攬著腰,稍微用力,竟輕而易舉的讓她調了個個兒,從背對著外頭,到正面相對。

猝不及防,東淑竟忘了裝睡,睜大的雙眼驀地對上了李持酒凝視的眼神。

李持酒捧著她的臉,目不轉睛的看著,東淑給他看的發毛,只好先開口道:“侯爺怎麽還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