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4/6頁)

朱若蘭見他眼神有些迷離,越發有點心跳加速,小心把湯匙送到他唇邊:“表哥……”

李持酒醒悟,看看跟前的藥,又看看朱若蘭,終於說道:“其實你不必委屈。”

“表哥說什麽……其實我也並不委屈,是我心甘情願的。”朱若蘭含羞道。

李持酒道:“哦,那麽之前跟那個姓楊的書生,算不算委屈?”

他輕描淡寫的說了這句,朱若蘭的手猛地一抖,藥汁潑灑出來,打濕了李持酒的衣裳。

“表哥你……”朱若蘭的臉色開始蒼白。

李持酒瞥了一眼濕了的衣裳,卻仍是不以為意的表情,淡淡道:“你怕什麽?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當初你們家裏跟姓楊的定親,這件事兒自然不少人知道。我不明白的是,好好的怎麽就要跟人家退親?又巴巴的跑到這裏來討好太太,到底是你的主意,還是你母親的主意?”

朱若蘭畢竟還是個沒出閣的女孩兒,給李持酒這幾句說破他們的底細,又揭露他們的意圖,簡直就像是給人扇了幾個耳刮子一樣。

她幾乎端不住藥碗了。

李持酒呵斥道:“乘雲死到哪裏去了。”

門外乘雲急忙跑進來,嚇得上前幫著把藥碗拿了過去,卻又不敢問是怎麽樣。

李持酒卻仍是淡淡的:“怎麽不說?有話就說嘛,我喜歡清楚明了,最瞧不慣有人當著我的面兒藏頭露尾的。”

朱若蘭眼中的淚已經湧了出來,想拂袖沖出去,可這一去又算什麽?

但是要解釋又從何說起?

她握了握雙手,才終於說道:“侯爺是什麽時候知道的?是……特意去查的我們的底細嗎?”

“什麽特意不特意,”李持酒哂笑道:“我先前呆在五城兵馬司,那裏自然不少耳聰目明的家夥,什麽瞞得過他們的,何必我親自去查,自然有人紛紛的跟我耳報。”

“原來是別人告訴的。”朱若蘭喃喃,不知為何,聽了這句,心裏的窘迫羞恥感竟沒之前那麽重了:若李持酒親自去查,就是說從開始就懷疑不信他們。

李持酒道:“當初你才來這府裏,我看你臉上很有些郁郁寡歡的意思,並不像是上趕著的。怎麽,你跟那姓楊的有點兒舊情?”

朱若蘭的臉色本已經泛白,聞言重又通紅:“侯爺!”

李持酒不耐煩道:“這有什麽可忌諱的?我的性子你總該知道,別跟我扭扭捏捏!”

朱若蘭終於道:“他家裏雖然窮,可是人品還是過得去的……只是、母親不喜歡,所以才……”

“這麽說是姨媽的意思,逼得你跟他勞燕分飛了?”李持酒笑說了這句,又道:“不過你怎麽知道他的人品過的去?”

朱若蘭低了頭,不能做聲。

李持酒想了想,說道:“若蘭,我當你是我妹妹,不想耽誤你才跟你說這些話的,就算太太喜歡你,但是‘遠香近臭’,難道你會比江雪更賢惠孝順?我看未必,你進了門時候一長,在太太眼裏就不值什麽東西了。”

朱若蘭聽到這裏,才慢慢擡頭:“你怎麽只說太太,那你呢?”

“我?”鎮遠侯發笑,“我卻沒什麽可說的。對我來說,你跟小阮他們沒什麽兩樣,不過興許好上那麽一點兒,畢竟她們不需要什麽和離文書、休書之類的。”

朱若蘭的臉上幾乎要噴血:“你……”

鎮遠侯用一種看笑話的眼神瞧著她,道:“你總不會才知道吧?”

朱若蘭咬了咬唇:“我、我……”

鎮遠侯冷情道:“別結巴了,你只跟我說一句,你願不願意跟那姓楊的成事兒?”

朱若蘭瞪大了眼睛:“表哥你為什麽這麽說,就這樣嫌棄我嗎?就算我……先前跟他們家有過婚約,可都已經解除了,而且咱們兩家如今都已經商議妥當,只等過了年後就……”

鎮遠侯不等她說完便打斷了:“你過來些。”

朱若蘭愣了愣,終於鼓足勇氣又走前一步。

鎮遠侯道:“你什麽事兒都聽你娘的話,那我問你,當初給江雪的燕窩裏下毒,這件事兒你知不知道?”

朱若蘭聞言,如同見了鬼怪,踉蹌後退。

鎮遠侯打量她的臉色,冷峭的笑道:“原來知道。”

朱若蘭忙倉皇地搖頭:“不、不是……”

鎮遠侯卻沒心思等她解釋,只淡聲說道:“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麽沒料理這件事兒?不過是因為太太在京城裏沒什麽親戚,你跟你媽常來常往的哄著她開心兒就行了。何況江雪也不在這裏了。”

朱若蘭眼中的淚刷刷落下,急忙分辯:“表哥你聽我說,當時我不知道的,是後來……”

鎮遠侯視而不見,也似聽而不聞:“我還沒說完呢。我這輩子只娶過一次親,只娶了一個人,過去是,以後也同樣,不會有第二個原配,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