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第5/7頁)

此時彩勝走了來說:“老太太那邊派人來,問少奶奶怎麽不過去了?”

蕭憲才笑道:“你快過去吧,你簡直是老太太跟前的寶貝,一刻也缺不了你了,別讓老太太覺著我搶了你過來。”

東淑心裏還擱著一件事兒,本不打算問,這會兒有點忍不住,先打發彩勝去了,才對蕭憲道:“那個、鎮遠侯……什麽時候離京?”

蕭憲見她主動問了,才斂了斂眉。

“怎麽了?”東淑問。

蕭憲搖頭,片刻才道:“本來先帝的意思,是讓鎮遠侯帶了家眷一起離京,年前就走的。”

“年前?然後呢?”

“可景王殿下說老太太年紀大了,不適合再跟著顛簸來去的,便讓鎮遠侯把家眷留在京內,不過殿下也算是盡了心了,許鎮遠侯過了年,跟老太太團聚了再走。”

東淑聽蕭憲說完,皺眉不語。

蕭憲道:“在想什麽?”

東淑才笑道:“沒什麽,我是看不透先帝爺跟靜王殿下的心思了,索性不去猜了。”

先帝的旨意本就奇怪,怎麽這麽著急的就要催李持酒帶家眷等出京?景王的安排好像是順理成章,但因為先帝的這旨意古怪在前,所以連帶著景王的做法都顯得不太“正常”了。

可東淑又不明白,區區一個鎮遠侯有什麽了不得,他的確能打仗,是個幹將。

可除此之外,應該是沒有什麽別的了。

蕭憲聽了東淑這般說,便一笑說道:“聽話,別去管這些,這些事兒啊,碰不得。”

意味深長地說罷,蕭憲目光轉動,竟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副《太湖春曉圖》。

蕭憲送了東淑去老太太上房,自己則馬不停蹄的要出府,不料蕭卓因知道他回來,便忙叫人來傳了過去。

到了蕭老爺書房,蕭憲行禮過後,蕭卓道:“怎麽請你來一趟這麽難,聽說你從老太太那裏出來後就在江雪的房中呆了許久,倒有什麽話說不完!”

蕭憲只陪笑道:“父親有什麽吩咐?”

蕭卓微微遲疑,揮手示意書房內的小廝們都退了出去,才低聲道:“我最近聽說,先帝臨終前下了一道遺詔,封在了內侍省的禦庫之中?”

“是。”蕭憲回答。

蕭卓問道:“這應該是傳位的遺詔,怎麽竟不許魏中書等傳閱便立刻封存了呢?”

原來那天晚上蕭憲領了遺詔後,便交給了負責管理禦庫的公公,命封存入档。

禦庫之中留存的,都是歷來皇帝所下的每一道旨意,一旦封存便不能隨意查閱。

就連當時在場的李衾,魏中書等人都不曾目睹過這道詔書。

這些日子,景王也曾問過蕭憲為何要把遺詔封存起來,蕭憲答道:“這是先帝的意思,先帝說,已經下了口諭,這道詔書不過是留档而已,所以不必傳閱,只叫封存便是。”

這個理由很過得去,景王也無從問起。

何況又是先帝的遺命,自然不敢違抗。

此刻見蕭卓也問起來,蕭憲也便如此回答了。

蕭卓聽了,想了片刻道:“原來如此,這倒也罷了。”他嘆了這句,又看向蕭憲:“只是我又聽說先帝寫這道詔書的時候,只留你跟高總管在身邊,也算是對你的特殊恩遇了,只不知是福是禍。”

蕭憲道:“父親勿慮,此事景王殿下自也知道,先帝是因為遇刺的時候我曾挺身救駕才這樣相待的。”

蕭卓點點頭,嘆道:“常言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景王殿下雖向來賢名在外,可不知以後如何……你記得行事務必要格外小心,千萬別出任何紕漏。”

蕭憲遵命。

蕭老爺又道:“不過,景王跟李子寧的關系倒一向的很好,子寧又不是個忘本的人,且很念舊,應該不至於過分擔心。”

“是。”蕭憲皺皺眉,嘴上依舊應著罷了。

蕭卓最後那句話,自然指的是跟李家的兒女婚姻關系,從前是東淑,現在是江雪,她們竟都成了維系蕭家跟李家淵源的人。

可是在不久之前,蕭卓還很不待見“江雪”。

蕭憲從府門口走出來,竟沒留意雪愈發大了,留春在身邊高高地擎著傘替他擋著雪,卻因為風一吹傘又重,幾乎握不住。

正在飄搖不定的時候,一只手不知從哪裏探出來,替他把傘接了過去。

留春扭頭,驚喜交加:“咦,鎮遠侯,您怎麽在這兒?”

蕭憲正自顧自想事兒,猛地聽見一句“鎮遠侯”,臉色不由變了,轉頭看時,果然見李持酒近在咫尺,手中握著那把油紙大傘,很是殷勤地替他遮著風雪。

蕭憲瞪了李持酒半晌,終於道:“鎮遠侯,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迎著他三分警覺的目光,李持酒笑藹藹的說道:“我、我是路過,恰好看見了蕭大人出門,便過來請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