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第5/6頁)

皇帝道:“當時皇後在召見江雪,那桌上不知誰放的一把刀子,江雪就拿了……恰好朕走到跟前兒,那多嘴的奴才見狀就亂叫起來,竟引得一幹人驚慌。怎麽,朕聽說江雪從麗太妃那兒走了,你沒見到她?”

“臣已經見過了。”

“那……她沒跟你說嗎?”皇帝笑容不改。

李衾道:“她也說了。”

皇帝看著李衾沉靜如海的雙眸,嗤地笑了:“她怎麽說的?你這副臉色,總不會是她……”

“她說的跟皇上所說一樣。”李衾回答。

皇帝揚眉:“哦……朕就說嘛,總是那些人無事生非。差點兒鬧出笑話。”

李衾行禮道:“臣特來就是為了此事,想替她向皇上請罪,畢竟她沒進過幾次宮內,不知規矩沖撞了皇上也是有的,請皇上見諒。”

“這是什麽話,朕又不是那種不通情理的,何況本就是誤會一場,你又特特來請罪,倒是多此一舉了。”

李衾道:“皇上聖明,微臣銘感五內。”

皇帝笑起來:“行了吧,人還沒有過門呢,你就先把她看成自己人了?唉,你可真叫朕刮目相看啊小舅舅。罷了,大熱的天兒別說這些沒意思的,嘗嘗這瓜吧!另外,朕還有一件事兒要跟你商議呢!”

李衾便問何事,皇帝道:“你知道的,燕語向來心系於你,只不過你要娶那江雪,她最近就纏著朕胡鬧的厲害。”

聽說是這件,又想到方才燕語公主癡纏的勁頭,李衾便不言語。

皇帝看著他臉色,道:“她這麽喜歡你,無非是因為你是天底下難得的,所以只要再找個更難得的配她自然就罷了。”

李衾聽到這裏才問:“哦,皇上的意思是有了人選?”

皇帝笑道:“的確,按理說蕭憲本該婚配了的,如今還只是孤家寡人,若是他,自然不比你差。”

李衾聽他把主意打到蕭憲身上,便搖頭道:“話雖如此,不過蕭憲未必肯尚公主。”

楊瑞便似笑非笑的說道:“怎麽你們一個兩個的都不把皇帝放在眼裏呢?燕語還抱怨說先帝無法左右你,朕也無法左右你,朕當然也承認如此,可現在難道連蕭憲也不能嗎?”

李衾想了想:“那皇上不如親自問蕭憲罷了。”

楊瑞道:“你同他關系親近,你替朕先把這意思跟他說說如何?”

李衾道:“皇上錯了,蕭憲心裏指不定多討厭我呢,這件事我去說,只會給他又罵一頓。”

皇帝聽了這句才笑道:“那好吧,就讓朕跟他說就是了。”

李衾說了此事,才又道:“另外有一件事也要稟告皇上。北關最新傳回來的消息,鎮遠侯帶兵跟狄人正面交鋒,打了個勝仗。”

“這話是真?”皇帝大喜。

李衾道:“是剛剛才傳回來的,消息無誤。”

“鎮遠侯果然不錯,”楊瑞欣喜:“派他去還真派對了。若他真有本事靖平了北關就好了,朕就可以放心收拾南邊兒了。”

自打新帝登基,似乎也沒什麽可以值得稱道的事情,如今總算有了一件喜事,皇帝有意讓天下皆知,於是大張旗鼓的下旨嘉獎鎮遠侯府,封了蘇夫人為四品誥命夫人,又賞賜了若幹東西。

一時之間消息傳開,滿城內官宦侯爵之家的女眷,紛紛前去鎮遠侯府恭賀,門口車馬絡繹不絕。

東淑也聽說了這件事,想起鋪子裏老管事跟小夥計所說的,竟給他們說中了,雖然她不在鋪子中,可也能想象那幾個人興高采烈的樣子。

想到鎮遠侯那惡劣的脾氣,又想到他終於可以一展所長,倒是物盡其用,也替他高興。

自打從宮內出來後,蕭憲問她發生了什麽,東淑只字不提,也只說是一個誤會,至於為什麽哭,也說不過是一時害怕罷了。

蕭憲似信非信,可也沒有過分逼問她。

因為婚期將至,東淑就搬回了蕭家,連日裏並不出門。

因為江成福回來了,東淑有意讓明值跟父親多相處,故而讓他父子兩人仍留在了別院。她這裏除了每天跟老太太和太太們相處的時光,多半時候東淑就待在自個兒的房中。

本來跟李衾重歸於好,對東淑來說是夢寐以求的事情,除了那不該有的記憶重又出現。

蕭憲跟李衾都沒跟她提過廣恩寺的事,彩勝因不知她就是東淑自然也不會說,但東淑本性聰明,追根究底的一想,有些蛛絲馬跡便清晰可見了。

比如她曾經百思不解的歲寒庵裏太子被殺之事,為什麽謹慎如李衾會貿然插手。

當時蕭憲失言也曾跟她說過,李衾差點兒害死她。

太子那張臉一直在她眼前晃動,以及他當時對自己說的話。

東淑的記憶就像是給封存在一張薄薄的繭內,掙紮著露出些雛形,她又害怕,又想急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