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2/6頁)

宋玉溪道:“之前已經呈給皇上,想必皇上自有處置……皇上很是滿意。”

“好,勞煩小公爺了。”李衾微微點頭。

宋玉溪微笑道:“尚書大人實在客氣。”

兩人說了這就,便見蕭憲從內走了出來,他的臉上並無血色,看到李衾的瞬間,眼神卻更暗了幾分。

就像是沒看到宋玉溪還在旁邊似的,蕭憲走到李衾身前,擡手給了他一記耳光。

這不是蕭憲第一次動手了。

李衾給打的頭往旁邊一歪,卻仍是面無表情。

宋玉溪在旁見狀,話也來不及多說,忙先悄然退走了。

李衾轉過頭來:“你……”

才張口,又是一個耳光砸落下來。

這次李衾並沒有再坐以待斃,他擡手架住了蕭憲的手腕:“已經行了,再打下去,叫人看見了不好。”

蕭憲道:“李尚書也在意自己的臉嗎?”

李衾說道:“我在意的不是我的臉,是別人傳出去後,會怎麽說此事,蕭大人因何跟我動手?皇上又該怎麽想?”

“果然不愧是你,在這個時候心思還是這麽的縝密謹慎,”蕭憲冷笑出聲:“李大人,在你跟前我真是自愧不如啊。”

李衾默默地看著他,在蕭憲說完後才道:“你要出宮了嗎?”

“當然,畢竟皇上終於得到自己想得的東西,已經沒必要再軟禁我了。”蕭憲淡漠地說,冷峭的臉色裏卻還依稀透著一絲悲涼。

李衾唇動了動,欲言又止,最後只道:“你若還不出去,蕭府裏就急了。”

蕭憲冷然看他:“原來你眼裏還有蕭府。”

李衾並不解釋:“你先回去休整,改日再尋你說話。”

“不必,你李大人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我高攀不起。”蕭憲拒絕,邁步往前走。

李衾盯著他的背影,忽然道:“對了還有一件事。”

蕭憲腳步一停。李衾說道:“我剛才進宮的時候遇到了鎮遠侯攔路,他不知從哪裏聽來的風聲,當街質問我,我怕他再胡言亂語出來,就叫人將他押去了兵部。”

蕭憲先是愕然,繼而冷笑:“他胡言亂語?”

李衾知道自己這會兒在蕭憲眼裏是不折不扣的惡人了,倒也不必多言,便只說:“你若想去探望,卻也可以去看看,畢竟現在……你們的話,他還是能聽的。”

說完後,李衾轉身進內殿去了。

剩下蕭憲盯著他的背影,頃刻道:“我們?哼。”

蕭憲出了午門,見宮門口停著一輛馬車,留春淚汪汪的迎著他:“三爺!”

馬車本是要回蕭府的,中途卻轉道去了兵部。

畢竟人人皆知蕭憲跟李衾交好,這兵部對其他人而言如同禁地,可對蕭憲來說卻幾乎跟在吏部似的。

兵部上下不敢阻攔,蕭憲說要見李持酒,即刻有專人領了他去。

在兵部的牢房之中,李持酒坐在鋪著稻草的木床之上,正拿著掐成一段段的草棍扔墻上的蟲蟻玩兒。

他的力道拿捏正好,可以把那些小蟲蟻自墻上打落,卻又沒傷它們的性命,只為看那些蟲豸艱難而又頑強地重爬到墻上的姿態。

聽到外頭腳步聲倉促,李持酒擡頭看過去。

當看見蕭憲出現在牢房外的時候,李持酒眼睛一亮。

他把手中的草棍扔掉,跳起來沖到欄杆邊上:“蕭大人?您……出宮了?安然無恙?”

蕭憲看他身陷囹圄,但看著自己的眼睛卻仍是閃閃發光的,他心裏竟很有些不是滋味:“唔。”

李持酒卻很知道蕭憲生性愛潔,哪裏是到這種地方的人,便道:“這兒不是好的,蕭大人你還是快走吧,你的身體嬌貴跟我不一樣,別給這些潮氣病氣的沖撞了。”

蕭憲是因為著急見他,一時竟沒顧上計較這些,沒想到李持酒竟替自己想到了。

他嘆了口氣:“你可真是個渾小子,這會兒還說這些,我問你,你怎麽敢當街攔李衾?”

李持酒撓了撓頭道:“我一時著急就忘了,不要緊,李大人未必就真的要殺了我,多半是給我一個教訓,只怕過幾天就放我出去了。”

蕭憲聞言冷笑,見身後還有侍從,獄卒以及兵部的差官,便先叫他們退下,才對李持酒道:“李衾自然未必真要殺你,但有的人未必就肯容你。”

李持酒張了張嘴,卻笑說:“大人放心,我不會那麽短命的。”

蕭憲盯著他,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先帝的叮囑,如今覺著身負所托,又面對這樣的李持酒,心中油然生出一股愧疚。

“我本來不該來的,可仍是……放心不下,”蕭憲思忖著,“我越跟你親近,對你而言就更危險。”

李持酒聽了這句忙道:“不不不,蕭大哥,我寧肯你跟我多親近些,我才不怕什麽危險。你們若都不理我,活著又有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