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3/7頁)

薛老夫人嘆道:“卻也罷了。”

方氏在旁邊聽著,不由面露喜色。

正見東淑進來行禮,便命落座,薛老夫人因道:“二太太在跟我商議叫誰幫著理事,就派了你二嫂子,但我素日裏瞧著,你雖是新進門的,卻也還是個心細謹慎的人,以後你二嫂子但凡有些想不到或者不周詳的地方,你若是想到了,還要提醒提醒她,咱們這樣的家裏,不可再出什麽紕漏了。知道嗎?”

東淑只得答應。

方氏因為知道東淑之能,所以聽著老太太這般吩咐,倒也沒怎麽樣,李二夫人心裏卻有些不以為然的,面上卻笑道:“到底是老太太,想事情就是比我們周詳,這麽一安排,自然保管無事了。”

說了此事,又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想請老太太示下。”

“什麽事?”

“聽說那鎮遠侯即日就要啟程離京了,有一些人家派了人前去,我在想咱們家裏要不要也……”說到這裏,目光就往東淑這邊瞥了眼。

方氏的心裏也是咯噔一聲,雖然二夫人當面提起此事是為公中的事,但是畢竟當著東淑的面兒,當下忍不住也看向東淑。

卻見東淑微微垂眸,臉色沉靜,像是沒聽見二夫人說的話,或者就算聽見了也跟她不相幹。

這份涵養,卻又讓方氏刮目相看。

薛老夫人皺了皺眉,忽然道:“江雪,你覺著如何?”

方氏跟二夫人皆都愕然,沒想到老夫人居然當面問起東淑來。

東淑聽老太太發話,才擡頭含笑道:“二太太既然已經說了,自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想來也是這個道理,畢竟三爺對於鎮遠侯有知遇之恩,雖然如今三爺不在家裏,派人前去交際也是正理,何況別的人家都派了人,咱們府自然也應該如此。”

薛老夫人笑道:“嗯,有道理。”便對二夫人道:“既然這樣,你就去安排吧。”

李二夫人本是沒想真的派人的,畢竟她還沒有正經把鎮遠侯府放在眼裏,可聽東淑竟這般說,老太太又肯了,她騎虎難下,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了。

於是李府自派了人,前往鎮遠侯府走了一趟。

很快那派去的人回來了,入內道:“鎮遠侯親自接見了小人,他說咱們三爺對他有知遇提拔之恩,本該親自過來磕頭道別的,只是因三爺也在外督戰,他又是個粗莽之人,怕貿然前來會有什麽失禮沖撞的地方,所以只等三爺回了後再來,順讓小人代為請老太太跟太太、奶奶們安。”

薛老夫人聞言道:“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倒像是個知書達理的公子,可見外頭那些人的傳言也不準。”

李二夫人不語。方氏笑道:“要不怎麽叫做‘流言蜚語’呢。本是算不得數的。而且這鎮遠侯是三爺看中的,之前才放去北關就打了勝仗,可見三爺的眼光不錯,他既然這樣能耐,人品應該也差不到哪裏去。”

這卻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不過是奉承老太太罷了。畢竟之前鎮遠侯的名聲在這些貴宦世家裏卻只是一個詞“聲名狼藉”。

是日,從老太太上房出來,方氏便同東淑一起前去探望袁南風。

袁氏的房中藥氣濃烈,到了裏間,丫鬟正扶著她起來,卻見發髻散亂,神情憔悴。不過是兩天而已,竟換了個人似的。

方氏心裏暗暗稱快,面上卻噓寒問暖的非常殷勤。

袁氏只看了東淑一眼,就垂了眼皮不敢再看,只是低低的咳嗽。

等從袁氏房中出來,她的貼身丫鬟追出來叫住了兩人。

那丫頭行禮道:“二少奶奶,三少奶奶,奴婢覺著,我們大奶奶的病恐怕不止是身上的。倒像是在哪裏受了驚嚇、或者沖撞了什麽似的。”

方氏詫異道:“怎麽說?”

丫頭道:“昨兒晚上大少奶奶竟沒怎麽睡,但凡合眼,便說夢話,什麽……”

她看了眼東淑,欲言又止。東淑正在打量旁邊的一盆墨菊,聞言便知其意,因道:“有什麽話你且說,病人要緊,不必避忌。”

那丫頭忙道謝,才道:“我們大少奶奶好像是在喊之前的三少奶奶,所以奴婢覺著,會不會是邪祟沖撞了。”

東淑聽了,啞然失笑,就轉頭只看那盆菊花。

方氏詫異之余幾乎也笑出來,便道:“這是什麽話,縱然真的可能沖撞了,難道就是給蕭東淑沖了的?大少奶奶向來賢良,跟蕭東淑又沒什麽過節,怕她什麽?”

丫鬟面有為難之色,低低道:“我們大少奶奶不許我張揚,可是二奶奶如今掌家,或許、好歹偷偷地請個道婆之類的過來給看一看,別耽誤了要緊。”

方氏聞言眼珠一轉,便道:“既然你告訴我了,我總不能不管,放心吧,我知道了。”

打發了那丫鬟後,方氏走到東淑身旁,笑道:“真是有趣,當初蕭東淑在的時候,跟她是最好的,怎麽這會兒竟成了‘邪祟’呢?我是想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