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第2/3頁)

“徐徐圖之吧。”譚盛禮道,不勞而獲不是好事,會滋生人心底的貪婪自私,長此以往風氣就壞了,他道,“他們走投無路以乞討為生,所求不過能活下去,而你的出現,讓他們無所事事就能求得溫飽,人心貪婪……”

鐘寒聽得脊背生涼,“那我待會讓掌櫃將他們攆了?”

本來將他們弄進客棧就有很多乞丐不願,總覺得自己要害他們,攆了也好。

“態度好些,莫落下什麽閑話。”

“是。”

鐘寒折身回去,命掌櫃給每個乞丐發兩個包子,又與那些乞丐說自己心情好賞他們的,左右他是紈絝,旁人哪兒猜得透他心裏想什麽,看熱鬧的散去,僥幸認為自己撿回條命的乞丐們膽戰心驚回自己住處了,之後好幾天不敢露面,擔心遇到鐘寒又被他弄去什麽客棧。

善事沒做成,鐘寒略有些惋惜,但他自認沒做錯事,豈料回府就看他父親臉色陰沉的站在屋檐下,手裏還握著根手臂粗的木棍。

鐘寒:“……”木棍不是被他扔了嗎?

“逆子,看你做的好事!”順昌侯子嗣不多,加上有老太太護著,順昌侯不怎麽管教孩子,可鐘寒像追狗似的將乞丐往客棧裏追……簡直丟他的臉,想起同僚說起這事笑得見牙不見眼的情形,順昌侯就來氣,呵道,“來人,將少爺綁了。”

鐘寒:“……”

老子打兒子天經地義,任鐘寒喊破喉嚨都沒能逃過這頓毒打,趴在床上時,他整個人像被抽幹了力氣,嗓子也啞了,老太太心疼的坐在窗邊抹眼淚,“你父親就是個莽夫,我的乖孫啊,你受苦了喲。”

鐘寒不想搭理人,悶悶不樂的將頭扭向別處。

“上次祖母就與你說別和你父親對著幹,你怎麽就沒當回事呢,大夫馬上就來了,你忍忍啊。”

老太太泣不成聲,旁邊的侯夫人不知說什麽得好,侯爺的怒火積壓好幾天了,鐘寒做事沒分寸,以為偷走木棍就萬事大吉了,殊不知今早侯爺又去買了書鋪買了好幾根……沒錯,書房裏藏著好幾根,就是防鐘寒偷去丟了……

鐘寒恐怕不知,侯爺還給身邊人送了木棍,望子成龍望女成鳳,侯爺是下定決心好好管教孩子了。

被打的鐘寒沒有抱怨半句,第二天,像往常般起床洗漱,老太太擔心他身體吃不消讓他在床上躺著,鐘寒不願意,要去國子監,老太太就不懂了,“國子監不是放假嗎?”

“藏書閣開著呢,而且祭酒大人他們也在。”寒門學子苦讀十年或許都不能高中,他身在侯府,豈能懶惰懈怠,吃過早飯他就命車夫駕車去國子監讀書,而同時,又去日照書鋪盡心盡責查賬的譚振興發現前些天賣得不景氣的木棍突然又好了,他驚奇,“怎麽買木棍的這麽多?”

前段時間國子監學生們不在,問木棍價格的多是普通百姓,賣得並不好。

掌櫃老實回答,“小公子來過。”

譚振業頭腦聰明,做生意乃個中好手,譚振興好奇,“他怎麽賣出去的?”

“小的也不知。”

不是不知,是譚振業吩咐不能告訴譚振興,譚振興嘴巴不嚴,被譚老爺震懾兩句就把他們賣了,不劃算,掌櫃看了眼外邊,與譚振興道,“小公子讓我再購置兩個木箱,大公子可否守片刻,我很快就回。”

眼睛落在賬冊上的譚振興擺手,“去吧去吧。”

掌櫃頷首,健步如飛的走了出去,木匠鋪在右邊,他人則是往左邊去了,到岔口時又往小巷子走,七拐八繞的,裏邊有很多靠墻睡覺的乞丐,掌櫃走到其中某個乞丐面前,彎腰蹲下,拿出幾個銅板,順勢將懷裏的信遞過去,“把信送給那位秀才,讓他今天務必把信交到那位公子手裏。”

乞丐懶洋洋的爬了起來,拿過信,呲牙嘿嘿笑了兩聲,“好。”

掌櫃轉身離去,但聽身後人說,“那秀才出了名的厚顏無恥,曾騙過好幾個外地人的錢,小公子與他為伍不怕吃虧?”

“與我為伍的是我,與小公子何幹?”丟下這話,掌櫃火急火燎的又回去了。

乞丐沒有再問,照吩咐去岔口找秀才,秀才笑容滿面,伸手問乞丐要錢,乞丐揮起拳頭,“老子就是跑腿的,要錢問那位公子要。”

秀才訕訕收回手,不再問了。

至於信他也沒拆開,左右那位公子不識字,信上寫什麽只能靠自己。

他在乞丐那拿不到錢,在唐恒面前自要多討些,唐恒從去碼頭扛麻袋起就不問譚家人要錢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如果天天問譚家人要錢,難保他們不會心生厭惡將自己攆了,故而他手裏並沒多少錢,即使有也都給了秀才。

他問冉誠有沒有辦法讓他四姨嫁給譚盛禮鞏固他在譚家的地位。

冉誠讓他三思而後行,他四姨對他好是膝下無子,嫁給譚盛禮生個兒子的話,難保他日不會幫自己兒子爭奪家產,想想也是,侄子哪兒有兒子親啊,唐恒遲疑了,真要說起來,恐怕也就冉誠真心待自己了,明知四姨嫁給譚盛禮可能會出賣自己,冉誠仍說了法子,譚盛禮這人重視名聲,憐惜弱小,鄭鷺娘裝可憐博同情的話未嘗達不到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