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仙緣

無論是蕭函以符箓布下結界,還是她道出的那句話,都成功地將辛先生給嚇住了。

原來是他錯看了,

眼前這個女扮男裝的小姑娘壓根就不是一般人。

辛先生知道自己的幾兩本事,這封鎖了四周氣息的結界,就是想逃也逃不掉。他其實是想得嚴重了,蕭函不過是免得有人打擾他們罷了,沒有別的意思。

蕭函雖至今未能摸到如何成仙的門檻,但過往的一些修真手段還是能用得上的,三年下來也耗費時間精力煉制出了一些可用的符箓,要不是為了與這位辛先生見上一見,她還舍不得浪費一張結界符。

結界之外,凡人一無所覺,這裏是永江府,蕭函長大的地府,又有父母在這裏,她也不希望鬧出什麽風波來。

“在下名照,字丹明。”辛先生維持面上的鎮定,拱手作了一揖,“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他素來遊戲人間,不在乎世人態度,但在真正實力莫測的修行者面前,卻是不敢妄自拿大的。

蕭函笑了一下,“我姓賀。”

略交談了一會後,辛照的戒備警惕心陸續減弱,也是相信蕭函是真的來求教,而非找麻煩的修行者。

“至於成仙之道,恐怕要讓賀姑娘失望了。”辛照語氣坦然,“我也不是什麽真人,只是個愛寫故事的人罷了。”

辛照自稱是個散修,或者說是個落魄書生,青年時還得過前朝秀才功名,當然放在現在算不得什麽了。不過他志也不在仕途,自家人離世後就開始四處遊歷,從各處聽來了許多奇聞異事,心生癢癢都記了下來,還編成戲本讓一些戲班傳唱。

豐翠園並不是他第一個逗留下來的地方,他寫的故事也曾在大江南北流傳過,只是身在永江府一隅之地的蕭函不曾聽過。

他也沒想到此處還會遇到修行者。

據辛照多年見識,修行者向來隱匿山林或凡間,很少顯露人前,掌握法術神通的也沒那麽多,尤其是像蕭函那樣隨手就能布下結界,年紀還這般輕,他都懷疑是他不知曉的名川大山隱逸修真門派的弟子了。

至於後者,蕭函多問幾句,辛照知道的也不多,只是聽說過往北一點的地府,還有少數的宗門存在,只是幾乎都不怎麽出來了,可能有些斷絕了還不為人所知呢。

比起記載各類奇聞異事,辛照似乎也並不是很熱衷修仙問道之事,本人也文弱的很,要是對上幾個武力高強的遊俠土匪,也是挨揍的份。

和辛照的一番交談之下,蕭函收獲良多,還順了一些記載山野精怪的話本子。

而送走她後,辛照也松了口氣,但轉瞬那些心情就一掃而空,然後打開賀姑娘留下的那瓶春日醉,卻發現味道濃郁霸道有些不同,戲班的夥計去給他打酒,買的是二兩一壺的春日醉,但這瓶,卻是傳聞中酒家珍藏的極品春日醉,千金不換。

入口清冽自喉間好似燃起熊熊烈火,翻滾著一路燒到胃裏,燒得整個人都熱起來,熱進四肢百骸,又翻滾著湧起極甘醇的回味。

不過一會,酒壺已空了大半。

辛照心中嘆道,飲了這極品春日醉,永江府也算不虛此行了。

………………

敖澤的傳承記憶和辛照所述的,似乎便是此方世界修仙的貧瘠現狀,還記得蕭函最後問他,“這世上,真的有人求仙得道成功了麽?”

辛照面上有些悵然,“曾經有過,現在卻是少了。”

上一位不知是幾百年前,還是上千年前了,對比今日,成仙更像是傳說中虛無飄渺的一個概念。

蕭函一觀辛照的面相,便知他的骨齡早已過百,所以他的功名也是前朝的。真算起來少說也有一兩百歲了,而且還能繼續長長久久的活下去,無病無災,許是連他也不知道自己半只腳其實已經踏入仙途了。

蕭函也沒多問什麽,這個世界,各人有各人的仙緣。

如敖澤的血脈覺醒,又如辛照心胸開闊隨心而為,遊戲紅塵。也許哪天她尋到自己的仙緣,那點阻礙她的薄薄壁壘也就不算什麽了。

豐翠園的新戲依舊唱著,但某一日戲班裏的人就發現寫戲本的那位辛先生留下一張紙條就告辭離去了。除了戲班班主沮喪,其他戲班高興之外,其他關注此事的人並不多。

蕭函聽了也沒怎麽在意,辛照實力是弱了些,但一些糊弄普通人的障眼法脫身,還是會的。

臨近冬日,周氏忽感身體不適,連胃口都有些不好了,以為是吹了冷風著涼了。

蕭函親手為她把了脈,露出一抹笑容,“是我該恭喜娘親了,娘親身懷有孕,要給家裏多添個弟弟妹妹了。”

蕭函的醫術,自家人都是知道,比醫館裏坐堂大夫還要好,無人懷疑。而陸陸續續的,周氏的妊娠反應也顯現出來了。

賀夫人有孕,這對整個賀府來說都是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