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2/6頁)

副局長哈哈大笑:“咱們郵政局沒有宣傳這一塊,如果有,我還真想讓你搞。不過當記者,李同志,白露同志可真不行,她家裏還有兩個孩子,一個五歲、一個三歲。”開玩笑,白露的形象一旦樹立起來,在他們郵政局就是一塊招牌,就是擺著當個標簽也是好的,副局長可不打算放人的。

李紅豐當然也是臨時起的想法,隨口一提。不過:“白露同志,往後你有什麽故事性的內容可以告訴我,或者寫稿子給我,我們報社可以給稿費。”

白露道:“不不不,縣政府已經給我工作了,我不能占著政府的資源,再向報社要稿費,如果有故事性的內容可以激勵人心,這是一件好事情,是我回報政府給予我溫暖的時候了,我怎麽能要稿費呢?我還應該謝謝李同志看得起我,願意給我機會嘗試一下。李同志,謝謝你,你就像我的啟明燈,是黑夜裏照亮我回家的那顆星星,讓我找到了有意義的事情。”

李紅豐睜大了眼睛,她看著白露,有些發愣。李紅豐的耳邊回響著白露的話:你就像我的啟明燈,是黑夜裏照亮我回家的那顆星星,讓我找到了有意義的事情。從來沒有人為她說過這樣動聽的話,她甚至都忘記了自己說了什麽,但是她記得這句話,因為白露的話說的太動聽了。

白露當然不知道李紅豐的想法,但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誰都喜歡聽好話的。就算再偉大、再正直的人,也同樣喜歡聽好話。

過了好久,李紅豐才找回自己的理智,這會兒她看著白露的眼色,完全的變了,就像看著伯樂一樣,她甚至有些激動。李紅豐做記者,她家人是不認同的,因為她家人覺得李紅豐一個姑娘,每天或者每月到處跑,這像什麽話?女人嘛,雖然不至於說相夫教子,但就是應該在家裏洗衣做飯,伺候男人、照顧孩子的,可是李紅豐呢?都25歲了,對象沒有,讓她相親她也不去,每天只記得“跑新聞”。每次李紅豐回家,都會被家人念叨,也因此,她並不喜歡回家,她覺得沒有人體諒她,可是現在,她仿佛找到了共鳴,有人體諒她了,且這個人和她一樣,有著很高的思想覺悟,這是她的“伯樂”啊。

是的,此刻的白露在李紅豐的心中,就是和她一樣有著高覺悟的人。試問,願意嫁給一個植物人的人,思想覺悟不高嗎?彼時的李紅豐完全忘記了,初見時,她見白露的穿著就開始懷疑白露的人品。

李紅豐起身,走到白露面前,她握住白露的手:“白露同志,你說的話讓我茅塞頓開,也讓我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工作,謝謝你。”

白露:“……不用謝,是你先幫了我。”雖然完全不懂李紅豐在說什麽。

李紅豐道:“既然這樣,那我等著白露同志的感謝信,你大概什麽時候可以寫好感謝信?我過來拿。”

白露馬上義正言辭道:“那怎麽行,李同志要經常跑地方取材已經很累了,我怎麽能讓李同志過來拿?我自己會送到報社的,時間大概三天左右。”

聽到白露關心自己,李紅豐又是一陣感動,她去外面取材的確很累,但是她父母家人從來沒有人關心過她,連一句路上小心都沒有,他們只會讓她換個工作。李紅豐動容道:“那好,我等白露同志的感謝信。”

白露道:“我一定盡快給你送去。”

副局長見她們談的融洽,始終微微笑著,他覺得白露是個會做事、也會來事的人,而且有自己的想法,這樣的人在他們郵政局雖然有些屈才,但是很好,可以把他們郵政局的形象正一正。

又和白露聊了一會兒,李紅豐就準備走了:“那我回去了,我等你的感謝信。”

白露起身:“李同志,我送你。”

李紅豐道:“不用不用,你留步。”

白露道:“我還有些事情,想和李同志你單獨談談,所以我送你吧。”

兩人走出郵政局,李紅豐問:“白露同志,你想和我談什麽?”

白露為難了一下,她閉上眼睛,回想小學四年級的時候,媽媽病重躺在床上,在充斥著藥水味和死亡氣息的醫院裏教育她要好好讀書,考上大學的事情,她的眼角流出幾滴淚水,白露到現在活了22年,媽媽的早逝是她內心唯一的傷口,就算現在長大了,但是每回想起,哪怕媽媽的長相逐漸模糊了,可是這種內心的疼痛卻無法磨滅。

她睜開眼,雙眼通紅,眼淚湧現。

李紅豐嚇了一跳:“白露……白露同志你怎麽了?”自己可沒怎麽她啊。

白露開口,聲音有些哽咽:“李紅豐同志我……我想請求你,在報道這件事的時候,能不能不要具體的報道我的家裏情況,家庭背景之類的,只說我家裏幾代都是貧農,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