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六章(第2/3頁)
照鄭掌櫃說的,這些日子除了阿久買過傷藥,還有一個獨臂人也買過同樣的傷藥。
也就是說,這個偷取布防圖的盜賊,一定與阿久和這個獨臂人有關。
雲浠問:“那個獨臂人既是六七日前才到萬壽堂買藥的,鄭掌櫃怎麽不早些告知刑部,偏要等今日才說?”
鄭掌櫃聽了這話,卻是猶豫。
反是田澤道:“將軍有所不知,將紅花膏售賣給可疑之人這個做法,是在下私下交代的,刑部包括三司其他人等並不知情,在下此前也跟各間藥鋪的掌櫃打過招呼,但凡發現可疑的人,當先來稟報在下。鄭掌櫃其實一早就來過刑部了,但在下那兩日碰巧不在,是以才耽擱到了今日。”
雲浠聽了這話,有些詫異,不明田澤為何不將追查盜賊的法子告訴其他同僚。
不過她沒多想,眼下宮中三公子與陵王鬥得厲害,眾臣各有各的生存之道,皇宮失竊案又是大案,誰知道裏頭的水有多深,田澤謹慎些也應當。
也是幸好他行事隱秘,沒成想這案子最後竟真的查到了阿久身上。
雲浠對鄭掌櫃道:“勞煩掌櫃的回去後,不要將今日您來刑部所說的話告訴任何人。”
“這個小人心裏有數,大人放心。”
鄭掌櫃說完,便由田澤手下的吏目引著,離開刑部了。
雲浠又問田澤:“你已經派人循著紅花膏的氣味,去尋那盜賊的蹤跡了嗎?”
“派了,找到了一間廢宅。”田澤道。
雲浠即刻道:“走,看看去。”
日暮將至,田澤找到的廢宅就在萬壽堂附近,離綏宮不遠。
這宅子日前顯見得有人住過,四下屋舍灰塵積得極厚,正屋的竹榻與桌面卻很幹凈。
不過此前住在這廢宅的人似乎早已覺察到不對勁,已於幾日前離開了,連那瓶紅花膏都未帶走。
雲浠吩咐跟著她的幾個親衛:“四下看看去。”
親衛領命,隨即在廢宅各處搜尋起來。
田澤與雲浠留在正屋裏找線索,不過須臾,田澤便道:“將軍,你來看。”
雲浠循聲望去,步去角落的一個柱子前,在柱下最低端發現了兩行字。
這是……忠勇舊部校尉級以上的人才懂的暗語?!
可是去年從塞北回來的忠勇侯舊部,校尉級以上的一共才七人,這些人除了阿久外,都好好地在西山營呆著。
阿久此前在揚州,這串暗語,必然是寫給阿久看的,那麽寫下這串暗語的,究竟是誰?
難不成阿久那兩個與她一起從塞北回來的朋友,原本就是忠勇侯舊部的人?
田澤問:“將軍,您看得懂這些暗語嗎?”
雲浠仔細辨認了一會兒,道:“這個暗語做了改進,想來是忠勇舊部的人這幾年來調整過,我眼下只讀得懂個大致意思,是說按兵不動,他們……是往城西去了。”
田澤“嗯”一聲,隨即著人備紙筆,打算把這暗語記下來。
他正抄錄間,外頭忽有一名武衛來與雲浠稟道:“將軍,崔護衛來了。”
崔裕似有要事,徑自進到正屋,“將軍,不好了,少夫人她——”
話未說完,忽然瞧見田澤也在,立即收了聲,拱手跟田澤一揖:“田大人。”
田澤知他有私事要稟,抄錄完暗語,與雲浠一點頭,離開正屋,去外間尋線索了。
雲浠問:“什麽事?阿嫂她怎麽了?”
“方才將軍離開侯府不久,秦護衛也離開侯府了。之後和春堂的廝役似乎有急事來府上尋少夫人,少夫人也離開侯府了。屬下看少夫人離開的方向,似乎是……追著秦護衛的方向去的。”
雲浠聽了這話,心中湧上一個極不好的念頭。
方芙蘭這些年來,從未如此毫無預兆地離開過侯府,何況已近夜間,眼下這麽行色匆匆地追著阿久去,究竟是為何?
雲浠早就懷疑,不,眼下已應該說是確定方芙蘭是陵王的內應。
陵王心狠手辣,連王世子都敢殺,何懼取區區一名護衛的性命?
“還有一樁事,望將軍莫要怪罪。”崔裕猶豫了一下,又道。
“你說。”
“此處廢宅……秦護衛日前來過。”
“她來過?”雲浠問,“怎麽日前不曾聽你說起?”
“將軍明鑒,只因三日前,秦護衛是與小郡王、田校尉一起從揚州回的金陵。三人分開過後,秦護衛便到這所廢宅裏轉了一圈,當中停了連半盞茶的功夫都沒有,便回忠勇侯府了。當時屬下的手下查看過這所廢宅,並沒發現可疑之處,以為秦護衛只是因受傷體力不支,所以在此歇腳,便沒與屬下奏報,一直到方才屬下發現少夫人行蹤有異,進宮去刑部尋將軍,刑部的人說將軍與田大人來了這所廢宅,屬下的手下才提及這事。”
雲浠聽了這話,不由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