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七章(第2/3頁)

雲浠道:“不行,望安傷勢未明,我回府也是睡不著,再說我就這麽回去了,怎麽跟田泗交代?”

且兵部失竊的布防圖確實為雲洛寧桓所盜,田澤今日把一切過錯攬在己身,說到底也是為了幫雲洛洗清罪名。

程燁看著雲浠,只見她雙目裏積蓄著濃重的憂色,不由道:“你跟田大哥交情好。”

雲浠點頭道:“是。”

她笑了笑:“我最難那幾年,田泗剛好在我手下當差,那會兒侯府光景不好,他與望安常來府上幫忙,對我是有恩的。”

程燁納罕道:“我怎麽聽望安說,是侯府對他和田大哥有恩?”

“侯府做的不算什麽。”雲浠笑著道,“就田泗和望安剛來金陵那會兒,田泗想來京兆府當衙差,別的捕快不收他,我讓他跟著我。其實就是樁小事,他一直念叨到現在。”

“小郡王呢?”雲浠又問,“小郡王是怎麽跟望安結識的?”

按說南安王府雖然沒落,到底是宗室,田澤不過一名白衣,怎麽會與程燁這樣的郡王世子相熟?

“大概五六年前,淮北不是鬧過一場旱災麽?”程燁道,“我那會兒就是個校尉,奉命去淮北賑災,安置流民,望安和田大哥家鄉遭災,正好在流民當中,我就是那時跟他們遇上的。”

“說起來不怕你笑話,我一個行伍粗人,不懂賑災那一套,好在望安聰明,念過不少書,給我出了許多主意,所以我沾他的光,差事辦得不錯,這才入了樞密院在京房。”

雲浠聽程燁提及五六年前的淮北旱災,一時間覺得不對勁,心中隱隱有個念頭呼之欲出,正待細想,只聽程燁續著又道:“望安這個人,只愛苦讀鉆研,平日裏不常說起自己的事,要不是上回在文殊菩薩廟遇見你,我恐怕至今都不知道你與他交情這麽好。”

雲浠聽他說起文殊菩薩廟,思緒便被打了岔。

說起來,這都是將近兩年前的事了。

當時她剛被提了校尉,要去京郊平亂,出發前,程昶約她去文殊菩薩廟一見,等程昶的當口,反倒先碰上了程燁與望安。

她當時還誆他們說她是來求平安符的。

其實,哪有到文殊菩薩廟裏求平安符的呢?

程燁也安靜下來。

眼下想想,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雲浠當時之所以會出現在文殊菩薩廟,就是去見三公子的吧。

她應該自那時候起,就很喜歡程昶了。

可笑他當時聽聞她竟然來文殊菩薩廟求平安符,還覺得不妥,事後去白雲寺觀音廟,還特地另求了一枚平安符給她。

眼下想想,真是自作多情。

一念及此,程燁忽然道:“我聽說,琮親王府近日在尋金陵最好的媒媼,三公子……很快要跟你提親了吧?”

雲浠愣了一下,不明程燁為何問這個。

她和程昶的事雖然很多人知道,但這畢竟是私事,這麽堂而皇之地打聽,實在有點唐突了。

程燁見她不答,也沒多說,從袖囊裏取出一物,遞到她跟前:“這個給你。”

雲浠一見他手中的事物就怔住了。

這是一枚平安符,且與程昶送她的那一枚,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這枚平安符,也是在白雲寺觀音廟求的。

可是,自從程昶在白雲寺出事後,那個觀音廟就被封了,後來再也沒有為人開過符。

換言之,程燁這枚平安符,是在程昶落崖之前為她求的。

程燁道:“你要成親,這是大喜事。我思來想去,覺得送什麽都不合適,也就這個平安符,是前年的處暑節,我跟著宗親去白雲寺祈福祭天時給你求的。”

“後來三公子落崖,宮中不少人問過我,為什麽當日我也會出現在白雲寺觀音廟。我一直沒說實話。”

“但實話也沒什麽好丟人的。”

“當日他去給你求平安符,我也去了。”

雲浠怔忪地看著程燁,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程燁笑了一下:“你一直不知道我的心意吧?”

雲浠默了半晌,搖了搖頭。

“因為你太好了,性情好,又有本事,做了校尉後,很快就升任將軍,我擔心自己配不上你,所以不敢跟你開口,想要先趕上你,再把心意告訴你,所以這兩年來,我一直在外南征北戰,沒想到……”

沒想到反倒為自己掙了個前程。

“其實眼下想想,或許所謂‘想趕上你’這個念頭,只是我為自己找的一個借口吧。”程燁坦然一笑,“我知道你心裏自始至終只有三公子一人,即便我把自己的心意告訴你,你也不會接受,所以就這麽猶猶豫豫,一拖再拖。”

拖到一切還沒開始,就要無疾而終。

“我聽望安說,宣威將軍出事後的幾年,你一個人撐著侯府,過得很苦,可惜那幾年我不認識你,沒能陪著你,幫上你,後來認識你了,你身邊已經有了三公子。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