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冰窖奇遇(第3/6頁)

本以為能發現大秘密,神器、驚天動地的計劃書、藏寶圖或絕世劍譜,可這冰窖不大,走到底也只有幾間房。除了一間房裏有幾個冰雕,其他都只是空空的房。那些個冰雕也很簡單:一棵樹,一個女子,四面墻壁上雕刻著雪花。這些雕像似乎也有很長時間了,是什麽樹,女子的面容,都已經無法辨認。只是,雪芝的好奇心和懼意都被極寒驅走。她只想早點找到出口,離開這裏。她靠在一面墻上,使勁揉搓自己的手,吐了一口氣。可她還沒來得及站直身體,便聽到冰壁裂開的聲音。她大驚,連忙站直身體。但已來不及,身後的冰壁嘩啦啦碎裂,往地上砸去。雪芝捂住頭,閉眼驚叫。下了冰雹般,她左躲右閃無用,被砸了一身冰塊。所幸落冰並未持續太久,很快,冰窖又恢復極寒的狀態。雪芝慢慢睜開一只眼睛,發現冰壁後面還有個房間,只是她開始沒看到。

房間正中央有一個冰雕躺椅。一個人正靠在躺椅上,閉目養神。他一襲白衣,衣衫絲料單薄,正輕飄飄地垂在半空。他一手放在腰間,食指上是一枚溫潤潔白的漢玉戒指。他的臉上依然戴著白色的櫻花面具,黑發長長地垂在冰椅上。

竟是虞楚之。而且,只有他一個人。他很少一個人。

雪芝頓時啞然,同時還大松一口氣——還好是虞楚之,若是公子,那可完蛋了。但轉瞬一想,又覺得不對勁兒,為何虞楚之會在這兒?這可是柳畫的地盤。難道,虞楚之便是……

雪芝覺得更冷了些。虞楚之睜開冰似的眼,並未坐起來,只淡淡道:“雪宮主光臨寒舍,真讓在下受寵若驚。”

“你住這裏?”雪芝環顧四周,不可置信道,“這個冰窖?”

“嗯。”

“可是,這裏什麽都沒有……你在這裏住了多久?”

“很多年。”

“平時都不出去嗎?”

“今年才出去的。”

雪芝頓時醍醐灌頂。虞楚之皮膚這麽白,原來是由於住在冰窖,不見天日。還有,他不離身的大氅丟出時,發出沉重的響聲,大概是冰塊或冰袋的聲音——他穿大氅不是因為怕冷,而是怕熱。住在這種地方,體質自然與尋常人不同。那他強到不正常的身手,大概也與此有關。雪芝覺得有些毛骨悚然:“常年住在冰窖,性格不會變得很古怪嗎?”

“我很古怪嗎?”

“我不認識你,不知道。不過為了練武,忍耐這般痛苦,真是很不容易。”

“不是為了練武。”虞楚之眯著眼睛,“是為了殺人。”

“那這個人應該已經死了。”

“尚未。”

“什麽人這麽厲害?”

“一個總有一天會慘死的人。”

“說了等於白說。”雪芝嘆氣,看著他又道,“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若覺得不便回答,你可以不說。”

“你想問我和公子的關系。”

“是。”

“我也想知道他是什麽人,但柳畫從來不說。”

“你不是他?”

“若我是他,我們還能如此平和地聊天嗎?”

雪芝沉默片刻,又道:“那柳畫呢,你們是什麽關系?”

“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哦。”

“何故面露失望之色?”虞楚之的笑聲清脆,“畢竟在下曾對雪宮主表示過愛慕,是嗎?”

“你想太多。”

“但願如此。”

“虞公子確實武功蓋世,但這不代表所有人都會喜歡你。”不知為何,虞楚之時常掛在臉上那一抹清高的笑,讓她覺得很討厭。

“我可什麽都沒說。況且,我也知道雪宮主是已婚之人……不,應是穆夫人。失禮。”

她與穆遠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竟被他說得如同見不得光。討厭的感覺更加強烈。而他的目光一寸寸在她身上流走,像是能洞察她所有心事:“怎麽,不喜歡這稱呼?還是說,更喜歡我叫你……上官夫人?”

雪芝倏然擡頭:“不要說了!”

“雪宮主顏色如花,即便羞惱,也是天姿國色。”虞楚之緩緩坐起來,陰陽怪氣地笑著,“只是,反應如此之大,莫不成,是對上官透念念不忘?”

雪芝不說話。

“其實,在下也知道一些上官透的事。”

“什麽事?”

“第一,他是個死人。”看到雪芝露出怒容,虞楚之忍不住笑道,“第二,他生前曾經和別人做過一筆交易。第三,這個交易的對象,是一個你絕對想不到的人。”

雪芝急道:“什麽人?什麽意思?”

“這可是天大的秘密,讓你知道,對在下一點好處也無。”虞楚之站起來,走近雪芝,“不如,我們也做一筆交易?”

“你說。”

“怕你付不起。”

“直說,我不缺錢。”

“你。”他個子比雪芝高了一個頭,這會兒和她站得很近,面具後的瞳孔被映得幽幽青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