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招惹鉤吻

許昭意擡了擡眼,還好整以暇地坐在那兒,眸色平靜,氣定神閑,似乎沒多少觸動。

錫紙燙大喜過望,以為自己盯上的未來人質驚恐到沒反應了,他幾步沖過去,就要扣住她的肩膀抓過來做要挾。

剛要搭上她的肩膀,許昭意側身閃避,以手作刃擊向他的手腕,寸勁震得對方整條胳膊都在顫抖,從肌肉疼到骨頭。棍子掉落的瞬間,她從水泥管上躍下,牢牢鎖住了他的肩膀,反向一扭。

哢嚓一下,骨骼脫臼。

許昭意沒多少同情心,向來痛打落水狗,直接撞上他的腹部。饒是對方看著身強力壯,翻江倒海的感覺還是從胃部傳來。

錫紙燙悶哼了聲,跪在地上緩疼,額頭上冷汗都下來了。

許昭意腳尖踩了下木棍頂端,輕輕一撬,卡在地面縫隙裏的木棍彈起來,順勢落入她手中。

大約怕她繼續下死手,錫紙燙痛苦地蜷縮在地上,捂著肩軸嗷嗷直叫,“姐,姐姐,我胳膊斷了!胳膊斷了,打不了了!”

“8秒13。”沈嘉彥掐掉了手機秒表,搖了搖頭,“看你奮不顧身,還以為你挺牛逼,沒想到是廢物啊,一點男人的尊嚴都沒有。”

錫紙燙為了讓許昭意適可而止,只顧著喊疼了,哪還有心情管面子問題,“啊,我是不是得去醫院?我胳膊斷了!”

“就你這樣居然敢出來欺負人,脫臼而已,叫你媽呢叫,”許昭意晃了眼蜷縮在地上的錫紙燙,無語又不耐,“又不是接不回去,你還想訛醫藥費?”

她伸出腳尖輕輕踢了踢他,“別逼我穿著短裙踹你。”

梁靖川踩著剛剛偷襲的人,掀了掀眼皮,晃了眼不堪一擊的錫紙燙,冷淡地挪開了視線。

“怎麽,不忍心看了?”沈嘉彥似笑非笑道,“你是不是也覺得許小意下手太黑了,擔心跟她在一起後有生命安全?”

“閉嘴吧沈嘉彥,”許昭意面無表情地擡眸,忍了會兒還是沒忍住,“你別逼我連你一起揍。”

梁靖川勾了勾唇,安撫性地握住許昭意手腕,嗓音清冷而寡淡,“不是,對於醜人,細看是一種殘忍。”

會心一擊。

“……”

錫紙燙悲憤地將捂著肩膀的手,挪向受傷的心口。

沈嘉彥有點服氣。不得不承認,梁靖川和許昭意有種獨到的默契和詭異的般配:

比如搞事和坑人。

初中時有個女生看不慣許昭意,經常造謠詆毀她。畢竟是個小姑娘,許昭意也不好逮著人揍一頓,所以她當晚飆了1000多字損人小論文,扔在了對方桌面上。內容犀利到一針見血,不留余地——

“有些人的臉,醜得像一樁冤案。那張臉,就像十九世紀沒賣出去,二十世紀又砸在手裏的賠錢貨。即使潮流總是多變,寬臉都無法迎來春天吧……”

由於句句如刀,字字見血,第二天清晨就傳遍了整個校園,相較於那女生的惡毒造謠,效果更立竿見影。

事後那女生哭著告狀,許昭意被老師叫到辦公室問話。她理直氣壯地說對方被迫害妄想症晚期,自己只是摘抄名言,並且氣定神閑地對應著句子,找到了全部出處。

看吧,別惹一個擅長打架的學霸,更別惹一個熱愛讀書的校霸,否則一定遭受精神和身體的雙重打擊。

讀書多的人,當真惹不起。

警笛聲已經在外面了,許昭意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我服了,難道要為了幾個人渣進局子?”

倒也不是不能跑,只是工廠大門走不得,出去就是往槍口上撞;而且跑了也解決不了問題,這裏已經橫七豎八“哀鴻遍野”,報警也不比學校告狀,沒那麽好混水摸魚。再晃一眼超短的裙擺,翻墻的心思徹底歇了。

“不用跑。”梁靖川倏地笑了聲,意態閑散輕慢,嗓音卻沉而冷,“對個口供。”

許昭意一瞬間心領神會,俯身撿起地上的校牌,“這是你的吧?呦,還是高考班的啊,驢同學。”

錫紙燙本來還疼得抽氣,聞言後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後實在忍不住糾正道。

“不是,姐,我叫馬戶。”

“怎麽還頂嘴呢,驢同學?我說你叫什麽,你就叫什麽。”許昭意非常不講理,擡手敲了下他的頭,“職高高二五班,學號1920510,我記住你了。”

顯而易見的威脅。

“你想幹什麽?”錫紙燙被盯得毛骨悚然,驚恐地擡眸。

“她弱不禁風,能幹什麽?”沈嘉彥半蹲下身,胳膊閑散地搭在膝蓋上,內勾外翹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快問快答了兄弟,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難道不是她把我打成這——”錫紙燙痛苦的抱怨才剛剛展開,突然渾身一個激靈,求生欲極強地改口,“不對,是我自己摔的,我自己摔的你看行嗎?”

“你悟性還挺高啊,孺子可教。”沈嘉彥舔了舔牙齒,拍了下他的肩膀,“不過摔跤這謊話太扯了。罪名你可以往我倆身上按,但是不能拖累受害者,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