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必承其重(第3/3頁)

他摸了摸她的頭發,嗓音軟了下來,“就算徹底分開,也就四年時間。”

理智得不可思議。

跟想象中的情景完全不一樣,外面沒有傾盆大雨,眼前也沒有悲痛又沉重的分離名場面。他跟她都平靜得不像話,也清醒得不像話。

許昭意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她其實不確定自己能為他做到哪一步,但不沾任何感情來想,她不該優柔寡斷,也不該錯失機會。但她忽然明白了,她母親問自己那句“他喜歡你什麽”的用意。

一輩子那麽長,再親密的兩個人,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在一起。

而感情中最好的狀態,從不是我多麽愛你,我多麽需要你,我多麽離不開你;該是勢均力敵,是相知相惜,是互相需要。

他不需要附屬品,她也不可能做附屬品。

半晌沒聽到她的動靜,梁靖川攬住她。他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像是在哄小孩似的,安撫她的情緒。

“怎麽了?”梁靖川的嗓音沉緩,讓人覺出溫柔來,“這麽舍不得我?”

“不是,”許昭意從他懷裏擡眸,艱難又復雜地開口,“我就是在想,你台詞是不是加載錯了?”

“嗯?”梁靖川垂眸,很費解。

“按照發展,你現在應該壓著怒氣質問我,”許昭意清了清嗓子,模仿霸總文狗血台詞,“女人,我待你不薄,你竟然敢背叛我?”

梁靖川沉默了幾秒。

許昭意來勁了,興致勃勃地繼續加戲,“然後掐著我脖子威脅我,你死,也別想離開我。”

“然後把你軟禁起來,懲罰三天三夜?”梁靖川挑了下眉,箍住她的腰身按在了墻上,“寶貝,你覺得今晚還逃的掉嗎?”

“……”

這是什麽糟糕的台詞!

許昭意驚了。她真沒看出來,梁靖川這麽會玩兒,還是個玩角色-扮演的預備役種子選手。

“你別鬧。”許昭意貓了下腰,想從他手臂的禁錮中逃開。

剛一挪動,她就被他掐住脖頸,牢牢按回去。

“我是挺不爽,想讓我放過你,不應該好好表現嗎?”梁靖川低了低頭,嗓音沉緩而喑啞,帶著點半真半假的情愫,“今晚叫到我滿意了,就放過你。”

絕了,真的絕了。

“我靠,梁靖川!你你你幹嘛啊你,”許昭意聽不下去了,恨不得將臉埋下去,卻被他扼住不能動,“還在教室呢,其他人都快回來了……”

欣賞夠了她的羞赧和焦急,梁靖川松了手勁,笑著低下頭來,埋在她的肩頸間。

“你就這點能耐?”他低笑著奚落她,“平時少看點沒營養的東西。”

“你變態吧你,這麽喜歡在我身上找成就感,”許昭意沒好氣地掙紮了下,惱羞成怒又氣急敗壞,“沉死了,快點起來。”

“我要是真變態,就找個地方把你鎖起來,”梁靖川勾了下唇,抱著她動也不動,嗓音壓得很低,“你會很不好受。”

“神經病。”許昭意輕笑著罵他,沒太當回事。

隔了好半晌,她微嘆了口氣,“一想到我跟你可能要異地戀,我就想起個成語。”

“悲痛欲絕還是戀戀不舍?”梁靖川懶洋洋地從她身上起來。

“不,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許昭意一本正經地看著他。

“嗯?”梁靖川微微蹙眉。

“怎麽說呢,我突然覺得也沒那麽糟糕,”許昭意輕笑了聲,纖麗的眼眸微微眯起,“你想啊,我要是跳級了,你就比我小一級,得跟我喊學姐了吧?”

她伸手掂他的下巴,“來,小學弟,叫一聲姐姐聽聽。”

“你還挺會做夢。”梁靖川輕嗤了聲,眸色沉沉地看著她,“出國來不及準備了,跳級我會奉陪,這幾個月,你還得待在我身邊。”

薄春的暮色沉降下來,絢麗的晚霞籠罩春野西邊,暖烘烘的余暉透過玻璃窗折入,在教室內切割了一半光明,往人身上澆。

梁靖川半垂著視線,捏著她的耳垂輕輕碾了碾,嗓音低下來,有種難以言說的邪氣。

“你這輩子都得輸給我。”

許昭意的心臟倏地漏停了半拍,彎翹的睫毛微微一顫。

行呐。

不管是勝者為王,抑或是你的手下敗將,你我都該在更高處見。

我們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