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第2/3頁)
只是沒想到有一天,這個大兒子會在狼山走失。他永遠都忘不了找到寧逐時,對方從獵物懷裏擡起的鮮血淋漓的臉,毫無感情地盯著他。
那雙眼,已經沾染了獸性。應該是天生的白眼狼。
寧如松的心涼了下去,從此以後,對這個兒子退避三舍。
無論對方再努力,他也沒有多看一眼。
直到對方長大後,執意參加家族試煉,然後被廢了一條右腿。
他心裏更加失望,厲鳶找上門來的時候,寧逐氣不過選擇離家出走。他雖然無奈,但實話說自己心裏還是松口氣的。
只是他沒想到……萬萬沒想到,寧逐會治好自己的右腿,洗筋脆骨完全地重生,不到三年,就成為了北域武道院第一人。
他並非沒有懊悔過,每每旁人用奚落、看好戲的眼神看他時,更讓他面頰發痛,有如火燒。
他也向寧逐求和過,向北域發過的信、送去的東西無數,但無一例外都被送回來。
寧如松知道寧逐的脾氣倔強,雖然無奈但也無可奈何。
但沒有想到,對方卻又回到了豐陵城,且以一名最接近天階滿級的武道者的身份。這讓他的臉像是被鞭子狠狠地抽過一樣,羞上加恥。
特別是相熟之人對他投來的眼神,仿佛無一不在罵他是一個不識貨的傻子。
他心中郁結,但又有些憤懣。
寧逐身為他的兒子,即使老子有錯難道非得讓他低頭認錯嗎?
寧逐當真就狠心至此,一次也不來看他?
他煩悶不已,恰巧碰上寧全著急地告訴他,對方已經與侯爺家的姑娘私定終身,但是被侯爺發現了,正威脅讓其負責呢!
寧如松一口氣差點沒上來,陳侯爺雖好,但不是個好相與的啊,他們武學世家與官方搭上關系,早晚會被扯進泥裏!
只是受不住寧全苦苦哀求,他還是答應了。
最起碼,這莊婚姻在外人看來是風風光光,也能讓他揚眉吐氣。
寧如松將寧全的婚事風光大辦,然而有人忍不住問:
“寧老爺子,你如此張揚,就不怕寧逐前來搗亂?”
寧如松頓時冷笑一聲:“我是他爹,我為何怕他?!”
然而回到房間,心裏直打鼓。因為他知道寧逐的厲害,即使沒看到,也聽說過地方反屠了殺手,又幾乎滅了半個馮家的事。
如今寧家已經大不如以前,要是寧逐過來,他們所有人加起來恐怕都不如他一個手指頭。
寧如松心下惴惴,又安慰自己來的全都是皇親國戚,如今有皇家坐鎮,就不信寧逐敢來搗亂?
想到這裏,他微微放下了心。
轉眼看到寧全穿著喜服,笑著對自己走過來。
然後低聲道:“爹,我知道你怕什麽。您不用擔心,寧逐就算是真的過來,我就不信他敢在侯爺面前放肆?”
左看右看,眼神淩厲:“聽說他身上有一本洗髓的秘籍,如果真把他抓起來,再送給上面,咱們寧家還用得著在這粗鄙的江湖混飯吃嗎?”
寧如松不由得一怔,他看向庶子如狼一般的目光,心下一顫。
其實寧全當初對寧逐做過什麽,他心裏是隱隱有預感的,但是為了包住家族裏唯一能有出息的兒子,他沒有出聲。
如今……
寧如松一咬牙。
他暗示自己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已經一條道走到黑了,就莫要回頭了。
然而寧如松戰戰兢兢、高度戒備了一下午,沒想到喜宴之上半點事情都沒發生。
他剛松了一口氣,沒想到夜裏就出了事。
第二天一早,丫鬟去敲喜房的門的時候,半晌沒聽到裏面有動靜。
於是壯著膽子推開門,看到裏面的第一眼,猛地尖叫出聲。
原來寧逐被扒i光了扔在了床上,全身只有襠部被勉強擋住,嘴巴被他自己的臭襪子塞住,還被點了啞穴。
他成大字行躺在床上,全身是層層疊疊的鞭痕,鮮紅奪目,胸口用墨水寫著明顯的兩個大字:
“小人”。
右腿微微扭曲著,看起來不廢也殘,偏偏他被點了啞穴,連疼都不能喊。
此時看見小丫鬟進來,既說不出話也不能動,眼淚先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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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家的事徹底成了笑料,寧府亂成一團,寧如松大為痛心,捶著胸口找來大夫,說無論如何都要保住他的一條腿。
眾人慌亂之下,竟然無人顧得上新娘子,聽說侯爺家找上門的時候,才把新娘子從床底下揪出來,又是一輪混亂。
柳盼扶在飯桌上說的時候,又是無奈又是好笑。
厲鳶已經忍得不行,險些噴飯。
寧逐今天受邀,難得嘗到柳盼扶親手做的飯菜,因此斂眉垂眸仔細品嘗,似乎剛才說的那些事無法影響到他分毫。
聽厲鳶笑得肩膀抖動,於是把水壺微微向她那邊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