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四杯烈酒

宋蠻當然是故意的。

故意穿了寬松領口的衣服,故意噴了性感爆表的香水,故意在不經意間撩撥江其野。

她想看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樣子。

歷史重演,該江其野嘗嘗這樣的滋味。

宋蠻沒有什麽太壞的想法,不過是想把當年江其野對自己做的原封不動地還回去罷了。

禮尚往來一次,以後就算扯平了。

宋蠻不動聲色地拉好了衣服。

氣氛因此微妙起來,江其野沒再說話,兩人持續了約一分鐘的沉默,手機鈴聲響起。

是謝旻修打來的。

江其野接起,原本還算平靜的神色在聽到手機裏傳來的話後逐漸暗沉。

宋蠻明顯感覺到周圍的溫度在凝結下降。

她屏息,心想可千萬別黃了這頓晚餐。

果然,沒過一會兒江其野掛斷電話後靠邊停車:

“你先回去,我有點事要辦。”

這男人可真不是個玩意兒,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就要把自己撂下。

宋蠻才不幹。

坐正看他,柔聲細語:“要很久嗎?不久的話我可以陪你忙完了再吃,反正還早。”

江其野眉心皺了皺:“你陪我?”

“對啊。”宋蠻笑著,“說好了一起吃飯,餐廳都訂了,我等你一會沒關系。”

江其野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似是默認了般,打方向盤離開。

可宋蠻萬萬沒想到,十分鐘後,這人把她帶到了派出所。

謝旻修已經提前到了。看到車裏的宋蠻後,他雖閃過微微詫異,但依舊不動聲色地打了照面。

江其野從車裏出來,點了根煙,神情很淡,“他怎麽說。”

謝旻修:“告你故意傷害,我早就說了這種人不會領你的情,現在反咬一口白白惹一身騷,回頭你媽不知道又會怎麽想你。”

江其野的煙抽了兩三口就撚滅丟了,問:“人呢。”

“裏面坐著。”

江其野低頭往前走,宋蠻想喊一下他,但想起這裏到底是嚴肅公正的地方,她就不跟上去玩心機和湊熱鬧了。

於是老老實實地坐在車裏等。

目光所至,江其野車裏的內飾和住所沒什麽區別,黑白灰的低飽和色調,線條利落,濃濃的性冷淡風。

就連儲物格裏放著的一瓶礦泉水也撕了包裝。

他的車裏看不到一點色彩,處處都透著一種詭異的克制。

真是個沒有感情的賺錢機器,宋蠻想。

-

派出所裏,左側的調解室,黎松坐在警察對面。

他手臂上貼著幾塊紗布,看到江其野進來後,停下了正吊兒郎當晃著的二郎腿。

甚至,畏懼地回避了他看過來的目光。

江其野淡淡掃了他一眼,坐下。

當事人傳喚到位,警察開口問江其野:“江先生,黎松報案說你12號晚上在某酒吧對他進行了毆打,有這件事嗎?”

江其野點頭,“是。”

警察按例走流程,“那二位接不接受調解。”

“不!”黎松幾乎是脫口而出,神情焦躁:“你怎麽回事,我剛剛就說了要告到底,不和解!”

警察皺了皺眉,“嚷嚷什麽?我辦案你辦案?”

黎松閉了嘴,但依然不敢看江其野。

江其野從進來就一直沒什麽表情,到這時才莫名笑了下:

“想好了,確定要告我?”

黎松挺直腰身,底氣卻不那麽足,“……確定!”

江其野撫著袖口,聲音淡淡,“好。”

這話聽得黎松莫名心虛,他臉色一陣赤白,小心翼翼問:“警察,故意傷害可以判幾年?”

警察迷惑地看他:“想多了,你這個輕微傷還構不成傷害罪。”

“什麽?”

黎松即便不懂法,也明白“不構成”這幾個字的意思。

他不死心,“有沒有搞錯?我胳膊上都縫了針!”

警察把驗傷的單子丟在他面前:“我們有嚴格的驗傷標準,你的傷的確只能算輕微,連輕傷都算不上。”

黎松怔了片刻,忽然情緒失控勃然大怒:“你們就是包庇他!狼狽為奸,我要去省公安廳!我要去最高人民法院!”

警察看多了這樣的情況,沒理沒睬,平靜地對江其野說:

“江先生,我們可能會依法對你拘留五天,以及處以一千元的罰款。”

話音剛落,外面進來一個警察,“小周,江先生的律師提供了視頻證據,證明當晚江先生是出於正當防衛的情況下做出的反擊。”

黎松瞪大了眼:“你放屁!我什麽時候打他了!”

“你的確沒打他,但你拿著酒瓶威脅已經是做了可能會傷害對方的行為。”警察看完視頻解釋道。

黎松眼神頓時失了焦般,頓了頓,轉身不知給誰打了電話。

反反復復打了好幾次,都沒人接。

“別打了。”江其野平靜地說,“你這顆棋子對他已經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