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四杯烈酒(第2/3頁)
黎松愣怔回頭,撞上一雙銳利的眼睛,“你……”
茫然間,他好像明白了什麽,帶著顫音轉身,“對不起警察同志,我不告了。”
警察皺皺眉,“到底告不告?”
“不不,只是誤會!”
江其野身形前傾,看著驚恐的黎松,眉眼壓得極低:
“不告了是嗎。”
黎松忙不叠地點頭。
江其野站起來,慢條斯理地整理了衣襟,而後看著他,好像看一塊踩在腳底的爛泥:
“那就好好等著被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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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其野出來的時候,宋蠻看到一個年輕男子跟在他身後,拽著他的衣服,嘴裏不斷說著什麽【知道錯了】【再給一次機會】等求饒的話。
然而男人一臉淡漠,置若罔聞。
情緒激動的男子很快就被警察制服,並扣上了手銬。求饒聲也逐漸變成難聽的謾罵聲——
“江其野,活該你媽都要跟你斷絕母子關系!”
“為了上位弄死自己弟弟,還弄殘自己爸爸,你得意不了多久的,我在牢裏等著你!”
一句比一句刺耳。
一句比一句驚心動魄。
宋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這人說的話和徐穆風之前告訴自己的那些似乎一樣,都指向江其野用殘虐的手段鏟平了自己路途上的障礙。
宋蠻偷偷看江其野。
男人面色淡淡的,不知是心理太強大,強大到無所謂,還是聽得太多已經免疫。
總之他臉上沒什麽表情。
關上車門,系好安全帶,開出派出所。
淡然到好像什麽都沒發生。
宋蠻不知道該說什麽打破一下當下奇怪的氣氛。
討論一下待會要吃什麽?還是跟他分享自己剛剛在網上選的一些家私?
好像都不合適。
正想著,江其野忽然摸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幾秒後電話接通,他聲音淡又冷,
“二叔。”
“說服這麽一個蠢貨來告我,這幾天辛苦了吧。”
不知那邊回復了什麽,江其野波瀾不驚地回,“我當然奉陪,您好自為之。”
掛了電話,氣氛詭譎。
“你沒事吧。”宋蠻擰開礦泉水遞給他。
男人沒反應。
“如果你心情不好的話,我們可以取消晚餐的。”宋蠻把礦泉水又放回原位。
眼下這個局面,勉強吃飯也不會有任何效果。
江其野一路沉默,最後把車停在淺水灣樓下,“改天。”
宋蠻意會,不多糾纏,下車,“好。”
剛剛她聽到的信息量還是很大的,例如——
江其野的媽媽要跟他斷絕母子關系。
如果不是真做了什麽,自己的親媽不至於走到這一步。
看得出,江其野和母親的關系很糟。
或者說,和整個家庭都一塌糊塗。
但宋蠻對他的生活不感興趣,她只在想,今天這樣的情況或許是一個觸發對方好感值的機會。
畢竟人在心情不好時,理智相對來說是脆弱的。
而這個時候,女人的溫柔往往是致命一擊,直殺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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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宋蠻所想,江其野心情的確有些糟糕。
但這樣的心情從弟弟江洵過世的那一天開始就時常伴隨,算不上是什麽新鮮事。
向旌收到電話,早已經在會所開好了房間等他和謝旻修。
三個男人坐在一起,開了瓶酒。
這酒很烈,謝旻修提醒江其野:“少喝點。”
向旌已經氣得先悶了一杯,“早知道這個小子還敢反咬你一口,那天就該好好收拾收拾他。”
江其野酒在手中晃,沒喝。表情一貫的冷淡。
謝旻修說,“你二叔為了拉你下來真是煞費苦心。”
向旌不解:“江萬復肯定知道輕微傷不會有什麽嚴重的後果,為什麽還要唆使黎松整這一出猴戲?”
“江納集團長子江其野被派出所傳喚——想想,光是這句話就足夠別人臆測了。”謝旻修面露擔憂,
“下個月一號是公司的股權大會,沈伯父一直沒醒,早前有人提議江萬復擔任主席,到時候一旦進入投票表決,江萬復很有可能擠掉其野。”
“操,這個老狐狸太陰險了。擺明就是想往其野身上潑臟水,抹黑他在股東心中的印象?”
“不然你以為這幾年那些弑父殺弟的鬼話哪裏來的?公司早就有人對其野不服,認為他坐得名不正言不順。”
謝旻修和向旌低聲交談,江其野終於不耐煩地出了聲:
“別說了。”
三人沉默了好一會兒。
謝旻修:“你真的要告黎松?”
“為什麽不告。”江其野的聲音好像覆著寒霜:“我可以饒了黎松,但不能饒江萬復的狗。”
黎松是江納集團高層黎宏鳴的兒子。
黎宏鳴和江其野的父親情誼深厚,所以盡管黎松能力有限,公司還是給了他一個輕松高薪的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