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黃粱夢（第2/3頁）

沒有多想黃粱，她親昵叫了聲“師尊”，取出黃帝所贈的功德竹簫，報告自己出去轉了一圈的成果。

教主接過竹簫把玩片刻，微微頷首，道，“還行。”

功德靈寶，自然不會差。

嬋玉也點頭，卻是拉著通天的袖子，撒嬌問，“師尊可知哪位師兄會吹奏這竹簫嗎？徒兒想學。”

教主淡淡看她一眼。卻是將竹簫架起，置於唇邊，在嬋玉驚詫的目光中，垂眸吹奏。

簫聲嗚咽，若虛若幻。功德靈光隨著樂聲流瀉而出，金光點點灑落，如細絲雨。

金光下，紅衣聖人盡去往日鋒芒，修長的指撫弄碧簫，指節瑩潤如玉。

墨發輕垂耳畔，幾分閑適幾分灑脫。

那奏出的樂章嬋玉從未聽過，似是聖人隨心而作。起先和煦自在，清耳悅心。而後漸漸添了某種情緒，如慕如訴。

直引來對對彩鳳鸞鳴，鳥雀蹁躚，相合而啼。

嬋玉看著聖人身姿，目光當真一刻也不忍離。

片刻後，通天遞回竹簫，星眸半睞，似笑非笑問她，“還要去找哪個師兄學嗎？”

她紅著臉，有些不敢看聖人含笑的眉眼，又舍不得挪開眼。

借著收回竹簫的動作，遮蔽自己的不自在。小聲答道，

“有師尊在，還要什麽師兄呀——”

這話說的通天頗為滿意，見小徒弟收好了竹簫，乖乖站在他邊上。目光微閃，動作相當自然地牽起她的手，裹在掌心中，邁步向前。

嘴裏道，“走吧，神農道友在前面等了許久了。”

嬋玉：！！！

師尊又牽我手了！

她一時心如鹿撞，但看通天態度尤其自然，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大驚小怪了。見四周無人，也舍不得抽出。就這麽跟在聖人邊上走著。

行了十來步，忽聽得上方通天開口問她，

“若是有朝一日，你發現為師並非你認知中的模樣，會如何？”

嬋玉原本關注都在交握的手上，突然聽他說話，腦子還有點懵。

“不是我認知中的……”

她緊張問，“師尊會不要我嗎？”

“不會。”聖人答的堅決。

嬋玉安下心，當即就不以為意了。

笑道，“那就無妨。我的認知，跟著師尊改就好了呀！”

教主沉默片刻，走出幾步後，又問她，“若是那改變為你所不喜，不能接受呢？”

嬋玉自信滿滿道，“只要是師尊，我都能接受。一時不能，以後也能接受的。”

“但願吧……”這一聲，仿若嘆息，幾乎快要聽不見。

說完這兩句，教主便不說話了。嬋玉也沒有異議。只這麽牽著手，她就覺得內心極為寧靜，四周的景致也格外好看。

享受此刻就好，想那麽多做什麽呢？

一刻鐘後，師徒二人行至一瀑布定斷的涼亭。

換了一身帝服的神農端坐亭中，手掌放了許多小石子。嬋玉之前見過的精衛鳥扇動翅膀，不斷地銜神農手中的石子，投入水裏。

這一幕場景看著溫馨，可想想精衛如今的狀態，就添了幾許陰影。

見到通天教主師徒走來，神農摸了摸精衛鳥，將掌中石子統統扔進水中。又取水凈了手，似無意地看了看二人交握的手，微笑道，“聖人已至，吾便開始煮米了。”

通天點了點頭，領著嬋玉到亭內石凳坐下。

他們面前擺放著一張石桌，小爐架著個渾圓的黑色罐狀陶器，下面正燒著火。

神農將一把金黃的小米撒入陶罐中。不到片刻，就有濃郁的米香溢出。

嬋玉用力嗅了嗅鼻子，甜甜的香味鉆入鼻腔，異常香甜。回甘之味仿佛能直入元神識海。

她的神思逐漸恍惚。眼前的景物五光十色，愈發模糊。

身側的通天教主輕輕攬住她，讓她把頭靠在自己肩上。語聲低沉，道了聲，

“睡吧。”

聽到這聲，她頓覺安心，在甜香中徹底入睡。

看到嬋玉已經入夢。神農又取出兩段黃粱的青莖葉，遞給通天。

聖人神情淡漠，執起嬋玉的手，將莖葉的一頭纏繞在小徒弟右手的無名指上，另一頭繞在自己的左手無名指上。

低頭注視少女睡顏，目光復雜。

神農嘆息一聲，牽著他們交接雙手的莖葉，將另一段莖葉編入其中。

遲疑道，“此法不能完全控制她的夢境，吾只能適當推動，具體如何發展卻還是以夢境主人為準。

聖人當真要抹去記憶進入嗎？”

通天將小徒弟摟緊，“嗯”了一聲，道，“拜托神農道友了。”

“聖人放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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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嬋玉在黃粱米的香味中入睡，神思之海中，具是一片流光溢彩。

五光十色的碎片如漩渦急轉，帶走了一切記憶畫面。只余下一抹仿若初生的意識，茫然看著那漩渦緩緩放慢速度，散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