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2/3頁)

誰知幾日不湊巧,珠珠在袖兜裏摸了摸,竟然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她這才想起,早上因為多說了一會兒話,耽誤了一刻鐘,走的時候匆匆忙忙的,沒有來得及拿針線包,難怪她總覺得有哪塊不對勁,像是少了什麽似的。

幼安和珠珠互相看著,一股一言難盡地表情在她們臉上同時出現,這時旁邊的阮氏細聲細氣地開口說:“我來吧!”

她解開腰間的小荷包,裏面放著打理整齊的針線。

幼安哪能讓她親自動手,謝過她後,讓珠珠去接過來。

“太妃娘娘沒關系的,我針線活做得很不錯。”阮氏臉色紅撲撲的,有些興奮。

穿針、引線、打結、縫合、收尾,她動作行雲流水,一件極小的針線活,都被她做得很漂亮,針腳均勻平整,縫得十分完美。

幼安自己是個不會做針線的,看阮氏一番操作,覺得她太厲害了。

阮氏被幼安誇得面紅耳赤的,又見她實在喜歡,便把掛在腰間的另一只荷包解下,送給了她。

而這期間,兩人互相交換了名字,阮氏原來叫阮綰,湖州阮家的姑娘,比幼安還小一個月呢!

大抵這便是緣分了,幼安從出生到五歲這期間也一直隨家人居住在湖州:“說不準我們小時候還見過面呢!”

只可惜幼安已經不大記不得小時候的事情了,完全沒有印象。

“我小時候很少出門的。”阮綰輕聲說。

“沒關系,我們現在認識就很好了,那你也別叫我太妃娘娘了,叫我幼安就好啦!”幼安笑容燦爛。

她像只明媚的小狐狸,阮綰彎彎眼睛:“幼安。”

雖然沒有親人探望,但幼安交到了一位朋友,也覺得高興了,回去路上一直在詢問珠珠關於衛國公府的事情。

她只知道衛國公府有個大將軍顧錚,旁人就不太了解了。

“衛國公府如今是二爺顧錚當家。”當朝上至八十老太下至三歲小兒,怕是無人不知顧錚。

顧錚天生的將才,十八歲帶兵出征西北,成功俘獲外族五部首領,二十一歲領一千騎兵逼退外族一萬精兵,二十四歲收回被外族占領一百余年的十二城,為保西北安定立下赫赫戰功,到如今也才不過二十八歲。

年初西北又不大安寧,顧錚早早的請命掛帥,護衛邊疆。

“周督公那時也被任命為西北軍監軍使一同出征,若不是先帝突然駕崩,他也不會回京。”珠珠把她知道的都告訴了幼安。

幼安想起周津延挺拔的身姿和冷漠的鳳目,是因為他上過戰場才與旁的宦官不同嗎?

不過幼安沒有多想,她現在的注意力都在衛國公府,她印象中好像都沒有這個人:“顧家的四爺呢?”

“四爺去年病逝了,”珠珠小聲說,“說起顧家四爺,生前也是個人物了。”

顧四爺出身豪門世家,驚才絕艷素有麒麟子的稱號,十七歲歲那年連中三元,狀元及第,風光無限,一眼可以瞧見的坦蕩光明的政途。誰知第二年氣運鬥轉急下,突然身患不治之症,只能辭官養病,纏綿病榻五年之久,常年昏睡不醒,去年方才病逝。

原來如此,難怪幼安只聽過顧二爺,不知顧四爺,不過她掰著手指數了數,不對勁兒啊!

“那阿綰是什麽時候嫁入衛國公府的?”

“顧四少夫人是去年為顧四爺沖喜才嫁入衛國公府的,”珠珠告訴她,“不過新婚第三日,顧四爺就去世了。”

幼安停下腳步,大抵因為命運相似,才會如此投緣。

*****

離新年越近,日子仿佛就過得越快,轉眼便到了小年,這期間周津延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樣,往日兩三次見一面也是有的,但是這回竟然連著七八日都沒有碰過面。

幼安也逐漸的把那日珠珠說的話忘記了,安心地期待著過年,即便她總想家,但目前還是要好好地生活。

小年按照習俗得要拜佛燒香,所以幼安提前幾日就開始抄佛經了,這會兒正把抄好的都整理起來,準備晚上去佛堂燒了。

手裏動作不停,聽著外面喧囂的聲音,沒覺得厭煩,反而跟著笑起來,往年這個時候,家裏也很熱鬧。

屋門打開,院中的聲音清晰地傳進屋。

“這是我們宮裏的,你們可別多拿!”

“知道了,就屬你事情多。”

珠珠帶著兩個粗使嬤嬤,擡了兩大筐的東西進屋,重新關上門,又安靜了許多。

珠珠和兩位嬤嬤把筐裏的動靜一一拿出來,今兒內府趁著小年,把各宮過年的份例都送來了,剛剛外面吵吵嚷嚷的,就是在分東西。

幼安望著兩個大筐眼睛都直了,拿起鎮紙壓在佛經上,蹬蹬蹬地跑過去。

“裏頭瓜子,果仁,蜜餞,甜桔,娘娘能想到的都有。”有個嬤嬤笑眯眯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