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第2/3頁)

他挑挑眉,又拍拍顧錚的肩膀,表示顧錚也想知道。

顧錚清和儒雅的面龐閃過淡淡的笑意,也不反駁。

周津延將酒杯裏的酒一口飲盡,斜瞥了徐聞一眼,幽幽地說:“時辰不早了。”

這是趕客的意思,徐聞嘖了一聲,瞬間慫了:“得,得,得,我不問了。”

顧錚看著周津延蒼白消瘦的面龐,正聲說:“時候是不早了,我們回了。”

“最近瘦了,早些休息,少喝酒。”顧錚指指周津延身側還在溫酒的爐子。

周津延唇角微彎,應了一聲。

“你回來了,正好好好說說他,我這個大夫的話他都不聽,”徐聞聽到顧錚的話,來勁兒了,“咱們周公公一天十二個時辰,恨不得十一個半時辰都在處理公務。”

周津延漫不經心地起身,徑直往徐聞跟前走去。

徐聞連忙往顧錚身後閃。

顧錚無奈地隔開他們,拿出一封信:“則益的信。”

“外面有我和則益,你不必事事都擔在肩頭。”

周津延停下腳步收了信,沒回他的話茬,只說:“我送你們回吧!”

顧錚嘆氣搖搖頭。

走出屋外,風雨飄搖,有宦官抱著周津延的鬥篷披在他肩頭。

三人闊步走入雪中。

騎馬走在街頭,路過東交巷,恰好有輛小驢車駛出。

徐聞認出這是太醫院的車,駕馬過去,攔住驢車,俯身問:“宮裏誰傳太醫了?”

還未等到車夫回答,驢車窗戶口鉆出個腦袋,像是瞧見了救星一般:“老師!”

車上坐的是徐聞的學生,今年剛入宮的小醫使。

徐聞桃花眼裏的笑意消失:“怎麽是你!張衡不在?”

張衡是今晚值夜的太醫。

那醫使忙道:“張太醫原先是在的,但入了深夜,張太醫說宮裏應該不會有主子傳喚,就先回家了,只剩下我們幾個在太醫院值夜。

誰知剛剛宮裏吉雲樓的嬤嬤遞了話,說容太妃病了,我們已經派人去張家叫張太醫了,以防萬一,我先進宮抵著。”

徐聞還未開口,身後不遠處傳來一聲:“不必了,告訴張衡,我明兒在西廠等他。”

徐聞面帶詫異地轉頭看過去。

周津延已經攥緊韁繩,調轉馬頭,沉聲:“徐聞!”

又隨手指了人護送顧錚回衛國公府。

徐聞立馬跟過去。

兩匹駿馬直穿長安街,往皇城奔去,很快又消失在漫天飛舞的大雪中。

那邊珠珠看著開始意識模糊的幼安,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換了一條巾子覆在她額頭上,跺跺腳,又跑了出去。

好在這回總算有了動靜,珠珠泄了一口氣,急忙走到樓梯口,以為是出去傳話的嬤嬤,開口道:“請個太醫,怎麽這麽慢!”

誰知低頭撞上周津延幽暗的鳳目。

“督公!”珠珠一驚,連忙行禮。

周津延略過她,疾步往臥房走去。

落他四五節台階的徐聞粗喘著氣,而吉雲樓派出去的嬤嬤才剛剛上了樓梯。

珠珠這會兒也來不及想周津延為何會出現在這裏,一心只想著給來為幼安看病的徐聞讓路。

幼安小臉燒得通紅,鬢角的碎發濕漉漉地粘在面頰上,降溫用的冷巾子被她壓在面頰下面。

往日像水靈靈的像櫻桃果的唇瓣毫無血色,幹燥到起皮。

周津延好看的眉頭深深地皺起,掃過床前的一盆水,擡腳踩在腳踏板上,彎腰,冰涼的手掌碰上她的額頭。

碰到的那一瞬間,周津延都要以為她體內著火了。

他身上帶著寒氣,騎馬的手冷得像冰塊,這對現在的的幼安來說,最舒服了。

幼安精致的眉眼舒展,火熱的小手摸摸周津延的手背,小腦袋挪動,軟乎乎面頰直接枕在他的掌心裏,喟嘆一聲:“呼~”

周津延此時再也不能忽略心頭的那抹異動,他不自在地僵硬地轉了轉脖子。

徐聞看著眼前的一幕,桃花眼裏滿是震驚,忍不住用手肘抵了抵周津延的後背,問:“還看不看病?”

周津延抿了嘴角,握著幼安小小的手,狠心把自己的手掌抽出來。

幼安委屈地哼了一聲。

酥啞的聲音和她的長相一般,媚意天成。

周津延猛地直起腰背,碰過幼安面頰的手掌攥緊,擺在腹前,給徐聞騰地方。

徐聞瞥瞥周津延,再看看昏昏沉沉,睡不醒的幼安,像是知道了什麽似的,一臉神秘。

不過他沒等周津延瞪他,就快速的在珠珠搬過來的圓凳上落座,挽起窄袖,用巾子擦幹凈手,準備看診。

周津延抱臂站在一旁,冷眼瞧著他。

徐聞頂著他冷冰冰的目光,沉靜下來,先給幼安診了脈象。

幼安的手腕亦是燙人,徐聞斂神,嚴肅起來。

剛剛臉上的冰涼涼的,讓幼安舒服的觸感沒了,這會兒手腕上又傳來涼意,幼安展眉,下意識的用另一只手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