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江府探尋

花焰順著謝應弦的思路想了一下, 這麽做,確實無論如何陸承殺都會來,但她忍不住搖了搖頭小聲道:“他知道肯定會氣壞的!”

何止是氣壞, 可能人都要氣傻了。

估計還會覺得她是停夫再嫁,不守信用!

兩個人聲音都壓得十分低,近乎於傳音入耳,是刻意不讓陸承殺聽到。

謝應弦聳肩輕道:“你這也舍不得那也不忍心,我也幫不了你了。這主意雖餿, 但他若肯頂著壓力上我教搶親,你們也不是不能趁機把親事辦了,他若不肯……”

花焰道:“不肯怎麽樣?”

謝應弦笑道:“那便一輩子不要來了。”

他雖是笑,但話卻不大像在開玩笑。

花焰抖了一下, 道:“算了算了……我們還是商量商量怎麽去江家看看吧。”

正常來說應該是趁著夜黑風高去探, 但謝應弦道:“反正也沒人,白天去好了,夜裏要提燈, 反倒顯眼了。”

兩人換個身輕便衣裳,如同兩個散步的老人, 大搖大擺朝著江家舊宅走去。

那處舊宅位置有些偏, 四下鄰裏都離得很遠, 想來應該是怕被發現身份, 東風不夜樓樹大招風,難免會有不法之徒想劫掠威脅索要錢財,因而越是避人耳目不與人深交越好。

這個想法本沒問題,但出了這般事情之後反倒叫人不好查探。

謝應弦道:“我是讓他們在附近打聽有沒有姓江的,或者離群索居又古怪的富庶人家,機緣巧合找到了這家兇宅。那守門人還記得一二, 我後來又查了這家人往年與東風不夜樓錢賬上的往來,再加上其他林林總總的線索,基本可以斷定是江樓月的親屬無疑。”

這種接連有人去世,死到絕戶的宅子確實可以叫兇宅。

通常都被認為是風水不好,怨氣深重,謝應弦只遠遠和人搭了幾句話,再走近就逐漸尋不見人了。

花焰索性和謝應弦禦起輕功,縱身進了宅子,只是他倆進去之後,便見後面一道黑影也跟著進來了。

三個人輕功都是一流,步履無聲,不凝神去看,尋常人連道虛影都看不清。

宅子裏久無人煙,雖然看得出偶爾會有人打掃,但還是難免會有塵埃,顯得灰燼嗆人,白日裏透出幾分詭異的蕭索,花焰忍不住用袖子振了振,輕咳了一聲。

謝應弦正要開口,就聽見平白響起一道男聲:“你沒事罷?”

花焰揮揮袖子,小聲道:“沒事沒事,就是有點嗆。”

謝應弦道:“原來你們會說話的?”

花焰道:“面見不著,話總能說吧。”

謝應弦露出一分笑來:“那他是現在正在看著?”

花焰搖頭道:“他說他不看。”

謝應弦附耳對她小聲說了兩句。

花焰想了想,又搖頭:“現在不合適吧……”

謝應弦道:“那就出去再說。”

當下兩人繼續查探了起來。

江宅從外頭看只是白墻黑瓦比尋常宅子要大一些,但內裏卻修葺的十分奢華講究,排場十足,沿著影壁,穿過垂花門,走進遊廊,處處可見雕欄玉砌,亭台樓閣錯落有致,中間還圍了一個蓮花池,以白玉拱橋相連,但如今池子裏水質渾濁,只剩一些破敗殘枝和腐爛魚屍,散發著淡淡腥臭。

謝應弦道:“這池子裏怕也死過人。”

花焰道:“何以見得?”

謝應弦道:“你聞的太少了——有屍臭,與魚屍有極細微的差別,當然我並不打算下去撈。”

花焰看了一眼淤泥橫生的池水,毅然決然道:“我們還是進屋看看吧!”

裏頭的房間也很多,再加上灰塵又大,翻找起來頗費時間,而且他們還想找找江宅裏有沒有什麽密道密室,就更費時間。

花焰為防陸承殺無所事事,對他道:“要不你到其他地方搜搜看?”

陸承殺默了一會道:“我不放心。”

花焰道:“這裏都沒什麽人,有什麽不放心的,而且我們教……教主在這,他很厲害的,不用擔心我啦!”

陸承殺又沉默了一會,花焰還以為他走了,就聽見他道:“……不放心。”

花焰還沒開口,旁邊的謝應弦倒是笑了。

“是我在才不放心吧。”謝應弦正十分閑適地信手翻箱倒櫃,語氣頗含幾分揶揄,“你現在不放心可晚了。”

那股殺氣又飄出來了。

花焰踮起腳掃著書櫃上方:“你別逗他了!”

謝應弦抽出兩封書信在看:“逗逗怎麽了。”

花焰又掀了掀床褥:“……他人比較傻,你說什麽他都會當真的!”

陸承殺的聲音飄來:“我不傻。”

謝應弦把書信塞回去,隨手擡起書桌,撲哧一笑道:“就是傻逗起來才有趣嘛。”

花焰最後看了一眼床底下:“呃……也沒那麽傻,就是、就是……”她猶豫了一下,“他比較單純,正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