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幕(第2/3頁)

季慶振與孟瓊枝到北京的當晚,孟忘舟這兔崽子頂著一張受了天大委屈的臉,跟孟瓊枝告狀。稱季清和將他趕出四合院,他身無分文在天橋橋洞遊蕩了小半月。

季清和和孟忘舟一起長大,年紀相當,一個性子沉穩,一個活潑調皮,沒少惹出矛盾來。每回冷戰打架了都是孟女士出面調解。

她駕輕就熟,先問告禦狀的孟忘舟怎麽回事。

孟忘舟支支吾吾,說:“我就請朋友參加了個交流會,交流會上優秀男青年比較多……我那個朋友又比較受歡迎,他來了之後就拉著個臉,這讓我面子往哪擱?”五大三粗的漢子滿臉寫著可憐:“人跟他只是合作關系,又不是女朋友,回回見面水火不容的,還管起她交友來了……”

孟瓊枝再細問,聽是沈千盞,一掌先抽在了孟忘舟的後頸,笑罵:“你說你傻不傻?”

這件事自然沒有了後續。

孟忘舟告完狀不止沒人伸張正義,還挨了一下打,這幾天變著法的和季清和作對。

“藏鐘我有不少,部分出借給你當道具也沒問題,”季老爺子將涼透了的茶潑在茶寵上,一錘定音:“過段時間你得空了,親自跟清和一起來趟西安。”

借藏鐘當道具這事……當面談起來顯得她怪臉大的。

她臊了臊,清了清嗓子,正欲說些什麽,擡眼見季老爺子負手起身,跟著站起來。

一墻之隔的廚房內,香味濃郁。

沈千盞望出去時,窗外燈光明亮,夜幕已至。

房間一安靜,隔壁孟忘舟的咋呼聲漸漸變得清晰。

季老爺子眉眼和藹,笑眯眯道:“走吧,嘗嘗清和奶奶的廚藝。”他背著手,領先沈千盞兩步:“我聽清和說,除夕是你家招待了他?”這句話雖是問句,但季老爺子的語氣明顯很確定。

“家裏阿姨說他回來後,對木瓜燉雪蛤念念不忘,你家是廣州的?”

“不是。”沈千盞回答得認真:“祖籍江蘇,我小姨嫁到廣州,會不少粵菜。”

季老爺子點點頭,又問:“獨生子女?”

“對。”

季老爺子摸了摸胡茬:“一個人在北京打拼?”

“是。”沈千盞笑起來:“不過工作久了,朋友和工作圈都固定在北京,也不算孤軍奮戰。”

季老爺子掀開簾子,領她進屋。

廚房的空間很大,和沈千盞想象中的大鍋灶不同,廚具內飾的裝修極具現代化,像精心設計的樣板房,設計感偏重極簡輕奢。

灶台前忙碌的女性聞聲看來,表情和煦:“是千盞吧?這邊快好了,等等就能開飯了。”話落,她埋怨季慶振:“領人小姑娘來廚房幹什麽,油煙重,別熏著了。”

油煙機的運作聲裏,倚著流理台監督孟忘舟洗菜的季清和轉身看來。隔著一扇推移門,他的眼神不掩訝異。

很快,他端起杯子走出來。

目光與她對視時,季清和很自然地握住她手腕,帶她去餐廳:“聊完了?”

沈千盞尚未來得及回答,餐廳裏擺著一扇與時間堂明顯是同一個系列的四扇屏風,將餐廳與餐邊櫃完美分隔開。

季清和把手裏的咖啡杯遞給她:“幫我拿著。”

沈千盞不疑有他,剛接過杯耳,季清和帶她繞過屏風,將她堵在了櫃前。

櫃子的高度剛好到沈千盞的腰部,退無可退,避無可避。

沈千盞在短暫的懵逼後,稍稍挑眉,打量了兩眼彼此間的距離:“說話用不著靠這麽近吧?”

季清和俯身,輕嗅:“確認下你有沒有被老頭子的迂腐熏壞。”

他靠得近,長腿微曲,挨著她時,側過臉在她發間和頸邊聞了聞。

主屋有燃熏香。

老爺子喜歡檀木沉香,她在那待久了身上也沾了些木質香味,不同於香水的攻擊性,染上的熏香偏冷,淡如煙霧,不細聞根本聞不到。

季清和對香味向來敏感,尤其是她身上的淡香,與任何香味都不同。

他對自己眼下猶如癮·君子般的行為覺得好笑,剛想松開她取酒器,她眉梢一挑,微擡下巴露出半截修長的脖頸:“熏是熏不壞的,季總不如聞聞我被你教壞了沒有?”

她靠近,小腿蹭到他,微提起鞋尖去碰他的腳踝。

她今天穿了雙墨綠色的高跟鞋,鞋尖綴著個毛茸茸的蓬松小球,廝磨時別提有多磨人了。

屏風後是忙碌的重重人影,沈千盞笑眯眯的,把手搭上去環住他脖頸:“我覺得我壞掉了。”

她垂手將咖啡杯擱在餐邊櫃上,看他微眯著眼一副算計的模樣,先下手為強,在季清和彈性精瘦的臀上狠狠掐了一把:“你再占便宜,我就不止這麽對你了。”

沈千盞力求表情純良無辜,又透出幾分藏不住的壞。但和她想象中狗男人會大驚失色視她如洪水猛獸的劇本不同,季清和連表情都沒變一下,反而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問:“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