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幕(第2/4頁)

她話題轉的生硬,說完拔腿就想走。剛轉過身,左肩就被季清和那狗男人輕輕扣住,他俯身,覆耳:“領口拎著點,你露幾寸,我就進幾寸。”

靠?

沈千盞震驚,轉頭瞪他:“臭不要臉。”

罵完又覺得心口顫顫的,被他一句話撩得滿腦子都飛起了“進幾寸”的美麗畫面。

她微一聳肩,甩脫了他的手,又覺不夠解氣,回頭狠狠剜了他一眼:“臭流氓。”只那最後一眼,含羞帶怯,不僅沒半點威懾力,反而瞧著風情嫵媚,頗有幾分調情戲說的嬉鬧感。

等離了大廳,走到門口。

沈千盞撫著胸口,深喘了口氣。

滿腦子都在回憶她衣櫃裏的低V禮服有幾件,好像有件堪堪遮掩住胸口,深V至下胸圍的深墨色流沙裙。早年高定入手想走性感風壓壓簡芯這臭丫頭的風頭,不料電影節前簡芯重感冒,直接缺席。

要不是簡芯掃興,估計她這制片生涯裏,又得多個高光時刻。

等回過神察覺自己在想什麽的沈千盞,扶額懊惱,差點想一掌拍碎自己的天靈蓋。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掃開滿腦子的邪念,挺直背脊,這才擡步走出去。

——

六點時,包括宋煙在內,所有人員到齊。

開機宴正式開始。

季春洱灣的花廳可容數百人,廳內設有舞台,舞台不算大,主持台垂幕燈光音響等設備卻非常齊全。

舞台正下方是一桌獨秀的二十人座主桌,桌上提前放置了名牌,需對號入座。

沈千盞坐在正中心位,左手邊位列季清和,右手邊依次是邵愁歇、副導演、傅徯、宋煙等一眾主演。江倦山與林翹相鄰,落座在季清和下首。

一桌劇組主創人員,極為惹眼。

蘇暫是今晚開機宴的主持人,從開幕到熱場,他足足背了一天的台詞。

沈千盞原先沒讓喬昕為他準備台本,開機宴說到底只是劇組自己關起門來吃個飯,在正式開機前動動員打打氣,討個好兆頭。就蘇暫那三寸不爛舌,什麽大場面沒經歷過,只要記住必要的流程,熱場子還不是輕而易舉。

偏偏蘇暫是個極有儀式感的,央著喬昕寫了台詞台本。今天一大早沒事找事的來彩排,調燈光,架勢大得猶如要去參加衛視節目的大型晚會。

好在,劇組的工作人員皆人美心善,最起初因蘇暫故作正經,與往日嬉皮笑臉的形象完全不符而笑了一陣後,接下來便很是配合地喝彩鼓掌。

蘇暫也不露怯,台詞念完,便開始自由發揮。輪到介紹《時間》劇組的主創人員時,他忽然深情,眼神示意燈光將光束聚焦到沈千盞身上。

後者左耳進右耳出,正半開小差與邵愁歇聊明天開機第一幕的拍攝場景,燈光籠住她時,舞台垂幕上的《時間》概念海報退去,切至她的鏡頭。

她下意識擡眼去看,那一眼擡眸,眸光璀璨,意外令人驚艷。

沈千盞用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開機宴到了第二個環節。她盈盈一笑,心安理得地聽著蘇暫用一堆溢美之詞為她做介紹。

制作人作為劇組最高權利的決策者,享有至高無上的榮耀與風光。

娛樂圈是個很現實的地方,誰有權有錢,誰就是大爺。論你是一身傲骨一介清流還是趨炎附勢善於攀附的人精,都要對掌權者客客氣氣。

沈千盞起初並不習慣這樣的風氣,但遇到的風浪多了,她也明白過來。很多人的尊敬,並不是敬重她沈千盞,而是沈制片。

她推諉客氣,只會令人覺得她小家子氣,難當大任。她大方受了,反而受人敬重,萬事好辦。人生來平等,可經濟實力、工作能力、家境條件自然而然將人分成三六九等,並非徹徹底底的公平。

承其位,必有其風光與良澀,風光時萬人仰望,苦澀時唯己可知。

她垂首靜聽,聽了有多久,鏡頭就落在她身上多久。

待蘇暫話畢,邀請她上台發言時,台下掌聲像等候多時,如潮般湧動,聞者沸騰。

沈千盞沒謙讓客氣,臉都不曾紅一下,鎮定自若地起身,從台階邁上舞台。頭頂那束燈光像一幕水簾,將她綴鉆的裙擺籠得似煙似霧,美不勝收。

自戀臭美的沈制片,欣賞著自己的上台效果,很是滿意地接過話筒,勉勵劇組全員。

她話不多,卻句句經典。

從促成傅徯宋煙合作有多艱難榮幸到蘇暫如何能幹操勞,又從邵愁歇的才華橫溢誇贊到所有劇組人員的努力付出,就是一幹配角也沒落下,一一點明,又不累述。

要不說沈千盞是中華詞庫成的精呢,用詞精準,完美狙擊,一句多余的廢話也沒有,駕輕就熟地就將開機宴的氣氛炒至最高點。

講話完畢,她拎著裙擺,優雅下台。

燈光已另投在邵愁歇身上,沈千盞低調入席。流程既過,眼下沒她什麽事,她手執筷子,抓緊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好迎接接下來一輪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