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幕

季麟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步調輕快。

幾息之間,便“噠噠噠”地跑近了。

沈千盞聽得頭皮發緊,緊咬住下唇,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藏室外,毫不知情的季麟正欲推門:“小叔叔,你在不在裏面,怎麽都不出聲?”

僅隔著一道暗門,季麟的聲音奶聲奶氣,似玉環墜地,泠泠作響。

沈千盞真的要嚇死了,她攀在季清和頸後的手輕捶了他兩下,用眼神示意他:快想辦法啊!

她一緊張,手勁失了輕重,指甲劃過他的後頸,留下數道燒灼般的痛感。

門外,季麟似乎認定了季清和就在藏室裏,仍堅持不懈地拍著門,不願離去:“小叔叔!小叔叔!”

季清和吃痛,手微松,將她抵在門後。

暗門微微震動,這動靜令門外季麟的叫門聲也隨之一停,沈千盞身下緊緊的一咬,自身體深處湧出的愉悅像泄閘的洪流,忽得將她重重拋起再重重放下。

她就像脫線的風箏,一瞬逆風攀上極致。

短暫的酥麻過後,她渾身脫力,趴在他的肩頭一動不敢動。

季清和起初一怔,隨即失笑。

笑聲低低的,像含著一口霧,清冽又沙啞。

沈千盞惱急了,又羞又躁。

心臟更是像跑了八百米,血液奔騰,又一下被他的笑聲狙中,短暫一下停跳後,幾欲脫韁。

季清和手臂橫攬,支撐住她。

見沈千盞鴕鳥般將臉埋入他的頸窩,好心情地撫了撫她的後頸,以示安撫:“不笑你,別悶著自己了。”

沈千盞唔了聲,沒動。

丟死人了。

季麟在門外,隱約聽見說話聲,不高興地皺起了小眉頭:“小叔叔,我要生氣了。”

季清和這次終於理他了:“去客廳等我。”

他的嗓音仍有幾分沙啞,聲色微暗,威嚴十足。

外間的小蘿蔔頭沉默了幾秒,委委屈屈的哦了聲。

沈千盞聽見他在門外又站了會,似拿了本書,很快如來時那般“噠噠噠”地離開了。

輕輕的關門聲後,季麟的聲音隔著兩道門,稚聲稚氣道:“我出來了,小叔叔你快點,別讓我久等。”

季清和沒應聲。

他低頭,從她發間吻至耳垂,討賞般,含糊道:“趕走了。”

沈千盞剛出了一身汗,長發披落的脖頸間黏黏膩膩的,有些不適。

他一臂托住她,將她更深地抵在門後,騰出空的手握住她的下巴輕擡,他低下頭,一路深吻。

這個吻帶了幾分安撫的性質,極近溫柔。

沈千盞起初惦記著讓他快點結束,幾次偏頭欲躲,都被他不容反抗地侵占著。漸漸的,她噬之欲骨,半推半就地由著他再起顛簸。

季麟雖然走了,她心裏陰影卻還在,始終不敢出聲。

幾次哼出聲,又很快咬住唇,輕推著他,催促:“你快點。”

“快不了。”他聲音隱忍,似也難耐,托著她次次用力,似帆逐浪。

藏室封閉,氣流微滯。

兩人相托相疊的部位,因身體的熱意交融,漸漸出了不少汗。

沈千盞跟失水的魚般,幾乎脫力。

幾番博弈,幾番進退後,她連聲音都鎖不住,細碎的嗚咽聲從唇間溢出。環在季清和頸後的手臂也數次滑脫,瀕臨窒息。

之前數次,許是得來不易,他總是慢條斯理,變著法地逗弄她。每次箭在弦上,偏偏懸之未懸地折磨著她。

要聽她求,要聽她說要。

不求不說就無限度的欺負她,將她高高架起,撩到至興。最後又什麽都不給,逼她發瘋。

沈千盞一直以為那樣的難耐已經是極致了。不料,他今晚什麽技巧都不用,什麽花招都不使,僅是大刀闊斧地直來直往,就將她片片淩遲。

她幾度攀峰墜海,搖搖欲墜時,他終於將她從欲海中解救,何處高高捧起何處漸漸落幕。

沈千盞窩在季清和懷中,一聲不吭。

久久。

季清和偏頭吻她的鬢發和耳朵:“我抱你回去,你先洗個澡,換身衣服。”

“季麟應該是等不及來看你,才冒失地過來。”

沈千盞精疲力盡,連根手指頭都不想擡。

聞言,只點了點下巴,表示同意。

——

季清和先將沈千盞送回房,須臾,自己也回屋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

怕季麟等久,他頭發擦到半幹,便信步下樓,招待今晚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

季麟早就等得無聊了。

從季清和書房拿的那冊繪本翻了許久仍停留在第二頁。

他一面聽著樓上的動靜,一面左顧右盼。正抓耳撓腮間,終於聽見了季清和下樓的腳步聲。

季麟一激靈,立刻端正坐好,裝模作樣地翻著書,假裝用心。

待季清和邁下最後一階樓梯,他才轉頭看去,彎著眼睛笑得跟浸了蜜罐一樣甜:“小叔叔,你辦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