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幕

聊完正事,也是時候秋後算賬了。

趁著沈千盞的防備正松懈,季清和抱起她就往臥室走去。

沈千盞的掌心還酥著,一時沒能反應過來。等被季清和扔到床上,她才體會到什麽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她心中悸動,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見著他已脫去西裝外套,忙指著窗簾中透出的半厘晨光,提醒道:“天快亮了。”

季清和望著她的眸色微深,不以為然:“怕我時間不夠,不能盡興?”

沈千盞:“……”她一時沒能找到話反駁。

季清和脫去西裝外套掛上椅背,渾身松泛後,單膝跪著床沿,將她壓在身下:“手機呢?”

沈千盞不明所以,但仍是將擱在床頭的手機遞過去。

他手肘半撐起,一手解鎖,打開“最近通話”列表,給她看未接來電——鮮紅色的未接來電記錄中,季清和的名字以數秒之差,整齊的排列了五行。

沈千盞心虛:“我沒帶手機。”

當時蘇瀾漪出現得突然,又提出要去樓下的燒烤攤聊聊,她換衣服的功夫全在琢磨她的來意了,壓根沒留意到手機落房間了。

季清和居高臨下地與她對視了數秒:“這不是第一次了。”

沈千盞:“……”

她又不是手機依賴症患者,在劇組,大家有事都喜歡當面交流,用不著手機聯系。而且,就這麽大點地方,找誰喊一聲,保準整棟樓都能聽見。

但此刻辯解,是非常不明智的行為。

成年人嘛,有事解決事。

當下,沈千盞效率極高地給出了一個解決辦法:“那你把我拴褲腰帶上,時刻帶著。”

季清和失笑:“這麽無賴,跟誰學的?”

他把手機遞給沈千盞:“自己拿著。”

沈千盞磨磨蹭蹭的,就是不接。

“不接也行。”季清和將身體重量整個壓下來,與她嚴絲合縫得緊密貼著。

西褲的布料有些輕薄,隔著襯衣,他身上精瘦結實的肌肉與僨張飽滿的某處,像拉滿弦的弓,無聲威脅著。

沈千盞覺得自己就是他身下可憐弱小無辜的小牡丹,深受淩辱,飽受摧殘。

她枝顫著接過來,無聲的用眼神譴責他。

季清和不為所動,他語氣低低的,飽含磁性:“念出來。”

他靠得太近,聲音如自帶音效般,有立體環繞的懸浮感。

沈千盞下意識去看手機,屏幕不知何時被他切換至微信,頁面上全是她一小時前發的那些微信內容。

她微微窘迫。

終於明白季清和今晚窩在心火裏的火藥味從何而來了。

見她猶豫,季清和微偏了偏頭,好整以暇地端詳她:“有本事發,沒本事念?”

那語氣,隱含風雨,似夾著雷霆之勢。

沈千盞抖了一下,擡眼看他。

季清和的襯衣紐扣不知何時松了,領口微敞。以她的視野角度,正好可以從敞開的領口望進去,一覽無遺。

她微頓,先解釋:“我沒有想分手。”

季清和被“分手”二字刺激得眼睛微眯,他捏著沈千盞的下巴,仔細地將她審視了一遍:“諒你也不敢。”

大多數時候,季清和都是溫和的。

和他極具欺騙性的外表一樣,他本性疏冷,很少會在某個時刻將自己的情緒暴露無遺。只有私下和她相處時,他的眼神才會泄露幾分喜怒,或情動,或欲念叢生,底牌總是亮著,讓她不必胡亂猜測。

眼下也是。

他語調雖冷,與她對視的眼神卻並沒有多少涼薄。反而掌心火熱,摩挲著她的腰窩,像隨時要霍霍而上的火焰。

沈千盞見狀,趁熱打鐵:“是你先說我們像剛適應戀愛關系,學著相愛的小朋友。”

季清和牽了牽唇角,等她分辯。

“我以為你是對我有要求,而我又沒達到你的期許值,就多想了點。”她扔開手機,先去摟他:“我這些年忙著搞事業,對戀愛這件事嗤之以鼻。遇見你以前,我覺得談戀愛既耽誤工作,又浪費時間。一個人自由自由,做什麽不好,為什麽要花時間去哄男朋友。”

現在就在花時間“哄”男朋友的沈真香,深深嘆了口氣:“現在搭上了戀愛的末班車,又後悔自己了解得太少,缺乏實戰經驗。”

她悄悄用余光瞥他,嘟囔:“早坦白,好讓你對我少點期待。你理解成什麽了?”

黎明將至。

她一夜未睡,眼皮微微有點腫,褪去了妝容,她平時過於冷艷的五官趨向於溫柔的精致。此時,她微微擡眼,語氣軟糯,帶了點責問,像被藏在深籠裏的鳥雀,嬌氣又美麗。

季清和如受蠱惑,低頭去親她的眼睛。

觸手可及的所有地方,他都想纏綿繾綣的流連親近。

他攬著沈千盞翻了個身,倚著她半豎起的枕頭,半躺半靠,將她抱在懷中:“我聽歲歡提過‘戀愛適應期’,大概說長期單身的女孩會不適應突然的兩性關系,剛戀愛就會因為對方突然介入生活而產生抵觸情緒,從而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