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幕(第2/3頁)

沈千盞稍後還要去趟派出所,繼續配合調查,時間極為有限:“我還得聯系千燈的公關。”

季清和抿唇,聲音壓抑:“車上也能打電話。”

見她還要犟,他一手攬過她的腰身,一手托起她的腿彎,不容分說地將她抱起:“這裏讓喬昕善後,蘇暫我已經通知了,他很快就到。”

他目中無人,徑直抱著她穿過走廊裏圍觀的人群,往後門的停車場走去:“千燈的公關部,不是我說,一盤散沙。”

他這句評價似乎帶了些情緒,話說得又重又狠。

沈千盞沒吭聲。

她看著季清和半晌,低聲道:“是有人害我,他們在算計《時間》。”

從蔣孟欣出現的那刻起,從蘇暫發來蔣孟欣精彩的履歷起,從陳巖有組織有預謀的殺她個措手不及時,她便猜到,自己被算計了。

她不知道算計她的人是誰,但左不離就是那麽幾個。

正因為猜到了這是陰謀,她才覺得齒冷才覺得時間那麽不夠用。

她不吝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他們背後的陰謀。

陳巖只是一枚被煽動的棋子,他的作用就是為了將沈千盞掩蓋得嚴嚴實實的場務意外死亡事件公諸於眾。而她出於正常流程的善後行為會在幕後黑手的操控下,變成一樁實事案件。

隨之而來的,就是不明真相的公眾對劇組的抨擊與抵制。

這樣的打擊會將劇組,將演員的口碑拉至谷底,隨之而來的負面影響將層出不窮,再嚴重些完全可導致劇組中途夭折。

季清和將她抱進副駕,系上安全帶。

他視線往下,尋到她的手,握進掌心裏。

沈千盞的手涼得像是剛從冰窖裏冰鎮過的,他用力握了握,沉聲道:“我之前說過的那句話,還算數。”

季清和要回北京,出發時一身正裝,西裝革履。

此刻微微俯身望著她時,沈千盞才留意到,他原本打得一絲不苟的領帶不知何時被他扯松了,慵懶的掛在襯衣上。

他喉結上下輕滾,壓著聲,慢慢說道:“你答應我的追求。”

“只要你願意,不終歲所有的資源都可以為你所用。”

——

蘇暫在路上得知事情經過,氣得險些砸了手機。

他一路怒火中燒,匆匆趕回酒店。

還沒到門口,遠遠就看見將酒店堵得密不透風的媒體記者,裏三層外三層,烏壓壓的圍成了一個鐵桶。

他的臉色又往下沉了沉,讓司機改道從酒店的後門進露天停車場。

即使是人跡罕至的後門,也有不少撿漏的記者在那守株待兔。蘇暫沒露面,讓司機拿下儀表台上“《時間》劇組”字樣的通行證,徑直入內。

喬昕走不開,特意讓劇務主任在門口等著蘇暫,以防他一時沖動,做出什麽不理智的行為。

要是以前的蘇暫,的確可能憑著一腔郁火,不要命地燒毀整片森林。但現在的蘇暫,即使路上還想著要把對家手撕、油炸、燜煮,也不會任由自己一直頭腦發熱,犯下不可挽救的低智錯誤。

沈千盞前些日子對他說的話,給他的刺激不小。更令蘇暫覺得難堪的,是她那句“你爸媽都沒為你這麽到處道歉賠罪吧”。

她的疲憊與離開,終於令蘇暫開始反省自己過去到底有多不著調。

人一旦往回看,才會發現自己走過的人生曾做過多少不堪的事情,這打擊對蘇暫而言幾乎是毀滅性的摧毀。

他像是一夕之間在沉眠中蘇醒,算不上涅槃,倒像是回魂般,靠譜了不少。

回到酒店後,蘇暫第一時間盯著劇務將古鐘轉移去北京。

劇組在無錫的錄制昨天就已全面殺青,這還是因為老陳意外去世,刻意放緩的速度。

他吩咐場務按原計劃將錄制器材和道具搬運裝車,留了劇務主任在現場盯著後,他立刻召集各組組長開會,下令讓劇組所有工作人員不得隨意走動,也嚴禁私下接受記者的采訪。

做完這些,他一個人在房間裏坐了片刻,主動給蘇瀾漪打了個電話。

——

距離事發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網上雖有不少爆料的聲音此起彼伏,但因資本壓制,引爆範圍尚在掌控之間。

遠在北京的蘇瀾漪,此刻正焦頭爛額。

接到蘇暫的電話時,她剛發完一通火,嗓音沙啞,帶著濃濃的疲憊:“什麽事?”

蘇暫沉默了幾秒,說:“想跟你確認一件事。”

蘇瀾漪沒作聲,等他繼續往下說。

蘇暫問:“《春江》劇組鬥毆被新娛快報報道後,是怎麽解決才讓對方記者道歉的?”

蘇瀾漪沒好氣的冷笑一聲,嘲諷:“沈千盞是想不出辦法了還是沒能力解決了,讓你來問我解決方案?”

蘇暫扯了扯唇角,語氣拉得平直:“法務部出函通知對方七日內務必道歉刪貼,否則起訴,是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