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第2/4頁)
一片批判聲中,唯有一個年歲不大的青年猶豫著開口:“這可是你們親眼所見?”
身著長衫的男子聽見有人質疑,眼睛一眯,見是一個年歲不大的青年後,翹起了二郎腿道:“我家姐夫就在明府裏頭做事,這還能有假?”
那青年“哦”了一聲,一針見血地掀開了對方的遮羞布:“所以,上述言論,你並非是親眼所見?”
“不是又如何?”長衫男子眼睛一眯,煽動周圍人道,“這位表小姐的傳聞如今已經傳遍了錦遼城,她是何人品,眾人皆知。”
“若是娶了這樣不安分的女人在家,絕對沒有好日子過!”
那青年搖搖頭:“就算你想娶,我看人家明小姐也不願嫁你。”說完後,也不再與長衫男子辯駁,付了銀子後直接轉身離去,留下了身後眾人的打趣刻薄之語。
這青年身上的情緒更為混沌復雜,明顯與旁人不同。
很明顯,他也是春煉弟子。
角落裏的盛鳴瑤失笑,見沒有得到別的有用的消息,同樣起身付了錢,走出了茶館。
落日時分,上天要用盡最後的一絲力氣讓凡人感受到溫暖,於是讓夕陽落在了人間,給來往的行人都鍍上了一層溫柔的金邊。
天色已晚,盛鳴瑤無事可做,也不打算在外久留,見沒有得到什麽別的消息,便直接擡腳走向了回府的路。
此時的她還沒料到,回府後的自己,會遇上怎樣一種荒誕可笑的局面。
***
松家的馬車停在了明府的門口。
這輛氣勢恢宏、外表奢華的馬車剛一停下,立即有明府小廝弓著腰上前接應,連帶著驚動了明府大管家。
年過半百的老頭也滿臉堆笑,恨不得將那從馬車下來的錦衣公子,捧在掌心中供著。
這可是松大公子!松老城主最寵愛的兒子!
如今松老城主臥病在床許久,也許過不了多久,這就是新的錦遼城城主了。
明府雖然看著富裕闊綽,可比起松家,好比蜉蝣與大樹——根本沒有可比性!
這“富”與“貴”之間,差得可不是一星半點,而是幾代人,甚至幾十代人的積累。
身後明府的小廝丫鬟忙前忙後地收拾著,大管家臉上堆著笑,一路將松濺陰引向了正廳,殷勤地問候,又急忙解釋原委,生怕讓對方覺得怠慢。
“老爺早在之前外出辦事了,如今府內是夫人打理。”
松濺陰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掩去了眉宇間不耐,撩起眼皮:“你們小姐如今可在?”
這畢竟是盛鳴瑤在幻境中的家,無論記不記得前世,她在幻境中都是沒有記憶的。
松濺陰權衡之下,為了不給兩人之間制造些多余的矛盾,只能強行按捺住心中的煩躁,順著管家的話問道。
要知道,用這樣的態度來與一個毫無靈力的低賤人類對話,這對於魔尊松濺陰而言,已經是天大的寬容與恩賜。
“這……這……”
管家見他突然提起這早,頓時支支吾吾,不知如何是好。
誰也沒料到城主家久不出門的大公子會來的這麽突然,管家與明夫人尚未對好口風,此時自然不知該如何應對。
若說臥病在床,萬一對方質疑要去探視,又該如此是好?
“倒是不巧,小姐之前剛出了門。”大管家保險起見,斟酌著說道。
松濺陰聽見這話,頓時皺起眉頭,渾身散發著陰冷的氣息:“出門?”
管家賠著笑臉,被松濺陰的威壓嚇得背後冷汗直流。
他心道,這大公子周身氣魄可真是越來越強了。
萬幸,通往院落的小徑終於走到了頭,兩人進入了明家正院。還不等松濺陰跨入其中,丫鬟們就已經一叠聲的開始問候行禮,簇擁著松濺陰上前,一時間鶯鶯燕燕好不熱鬧。
松濺陰深吸了一口氣,又再次默念著‘盛鳴瑤’三個字,左手指尖緊扣拳中,提醒自己不要大開殺戒。
早就在正院中等待著的明夫人一見到松濺陰,頓時笑得無比溫柔。還不等松濺陰跨過門檻,明夫人立刻上前,噓寒問暖間,恨不得明日他就成為自己的女婿。
可惜了,婉兒不知去了何處,只好便宜了明瑤那個死丫頭!
松濺陰原本還勉強應付,見明夫人似是半點沒有停下的意思,直接打斷了她的話:“夫人不必多說,我只想知道明小姐此時在何處?”
明夫人神色尷尬道:“這……婉兒實在被我慣壞了,如今臥病——”
“婉兒?”
松濺陰打斷了她的話,神情漠然,“我何時說要見‘婉兒’?”
在前世,因為朝婉清,松濺陰與盛鳴瑤誤會重重。現在得了重來一次的機會,松濺陰壓根是半點也不願聽見這個名字。
明夫人呆住,居然不是來找婉兒的?
她撚著帕子,詫異地望了過去:“那賢侄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