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箋(第2/4頁)

“那個劍客自知資質不足,難以做到與妖族同壽,因而根本不敢讓魚令鶯愛上他,只能在她的感情還未達到深處時,率先離去,還不敢讓她知道緣故。”

這還真是死胡同。

盛鳴瑤心中惋惜,緩慢眨眼:“那您是——”

“想問我怎麽知道的?”田虛夜想起當年情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當時正值妖族與人族相爭,那劍客明面上不告而別,暗地裏又怕魚令鶯性格單純,為人所傷。最後一路從西北護送她來到大荒山,正好被我揪住,險些鬧出一番大動靜。”

盛鳴瑤捏著儲物袋,她被田虛夜挑起了好奇心,一時間反倒不急著出門了。

“所以這件事魚長老並不知道?”

“怎麽敢讓那個傻子知道。”

“聽起來,您似乎並不贊同劍客的做法?”

“我贊不贊同又有什麽用?”

田虛夜想起舊事,沒好氣地拿起手旁冒著煙的小紫玉香爐,一邊騰出手趕著盛鳴瑤:“去去去,一邊兒去,別在這兒礙事了。”

見田虛夜態度堅決,盛鳴瑤再也沒有借口留下,她拽著儲物袋出了門。

錦沅和秋萱一道出去,阮綿與長孫景山跟著春如一起。原本這幾個人也都有邀請過盛鳴瑤,可盛鳴瑤最終還是沒有答應。

她既然要去天星論道,目標太大,反而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盛鳴瑤出門時順手給自己臉上帶上了帷帽,集市中很多女修都是如此裝扮,倒並非是凡塵界那樣害怕被別人看到自己的臉,而是因為這樣方便交易。

事實上,不止女子,有些男子也帶著面具,裹著各式長袍,半遮半掩間,倒還真有幾絲凡塵話本中,滄桑的江湖俠客味兒。

所謂的“天星論道”並非是萬道會武的重頭戲,並沒有太多弟子前來參與。

這個環節,一來是為了讓前來會武的弟子適應環境,二來是為了讓一些無門無派的散修展示自己的才華,興許就會被一旁路過的大佬看重,直接納入麾下也未可知。

盛鳴瑤報名這一環節,也並沒有想要搶風頭的意思。她不過是離開正統的修仙界太久,有些好奇最近這些名門正派的正統修士們都在想什麽。

難道除了她之外,就沒有其余人受不了般若仙府那些奇特的門規,也沒有旁人發現天道的不對嗎?

抱著這樣的想法,剛一進觀天苑,帶著鬥笠的盛鳴瑤就已經感受到了其中火熱的氣氛,在侍從的引領下,她到了二樓包間,專心地聽著一樓的混戰。

“我的道就是為天地立心,為生命立命,那些小情小愛,決不能成為我前進的障礙!”

“笑話。你若是連小情小愛都不懂,又如何能愛眾生?”

“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鄙人不才,到是認為般若仙府以門第篩選弟子的觀念,實在是辛辣精準,令人拜服。”

“原來如此。那麽兄台今日有此番高見,想來是令尊從未讓你吃飽過。”

眾人齊聚,七嘴八舌間說什麽的都有,也許是因為蒙面的緣故,言論紛雜,彼此攻擊之語更是不絕於耳。

這群修士在面具後終於放下了平時的偶像包袱,人間百態盡顯,倒也還挺真實的。

令盛鳴瑤意外的是,居然有不少人表示欣賞大荒宮不計較出身,只要符合條件者,皆可收徒的準則。

當然,有人贊同便有人反對。

一個將渾身上下裹成素白的人搖頭晃腦道:“人妖殊途,豈可一同教之?若是天資好的弟子去了那大荒宮,被耽誤事小,沒了命事大啊!”

“你這話說得不對。”開口的是一道沉穩的女聲,盛鳴瑤沒看見她的人影,想來也在上層的包廂內。

“我聽聞大荒宮的這一屆弟子中,就有一個極為出色的女弟子,才短短不到二十年,就已經到了築基後期。憑這速度,十年之內結金丹絕非難事,饒是四大正統中,這樣的弟子也被稱之為奇才,又何來被耽誤一說?”

盛鳴瑤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後搖頭失笑,萬萬沒想到能在天星論道聽見自己的名頭。

看來,盡管嘴上說著“歪門邪道”,暗地裏還真是有不少人關注大荒宮的動向啊。

緊接著,樓下的話題又變成了這次的萬道會武,究竟會出現何等新人。

這個話題就有些無趣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後,盛鳴瑤已經心滿意足。見樓下眾人討論的熱火朝天,她用靈力點燃了擬音符,換成了一個低沉暗啞的聲音,輕咳一聲確認無誤後,往手旁的卷軸中輸入了一絲靈力。

這才是之前填了信箋的緣故。

根據這信箋,觀天苑會隨機匹配兩名築基期以上修士進入同一空間論道,且空間中彼此不能得見。

在匹配成功後,若是聊得愉快,彼此都會拿到對方的信箋,若是兩看生厭,也就當做事陌路人,不會引起什麽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