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第4/5頁)

什麽情況?

“是這本嗎?”一本沾著黑色泥印的□□被知青們獻寶似的遞到手邊。

陶湘順手接過打開來一看,沒錯,確實是她的。

只是原本精致的□□此時破爛了不少,比廢舊站裏的舊書還不如,書面的泥也在傳送中被拍走了一些,但書頁中卻依舊還殘存著不少指頭印子,那些像是被人惡劣翻閱過後留下的痕跡,粗糙且破綻斑斑,顯而易見是小孩子的手筆。

但怎麽會是在陳丹桂那裏?陶湘皺起了眉。

與陶湘同表情的還有大隊長,他也是突發奇想,才照著之前公安來屯裏的做法,把在場社員們的東西都翻查了一遍,沒想到竟還真查出來了,頓時心情像是吃了果子裏的半截蟲子般。

大隊長無話可說地將目光移到地上陳丹桂的身上,聽說陳家這丫頭和她娘早上的時候還在劇院裏同陶知青發生過矛盾,這麽一想,做出這種事來報復也不奇怪。

可幹什麽不好,非要去毀□□,這下可要怎麽收場,往大了說,陳丹桂被抓進監牢,牢底坐穿都不為過,往小了說,挨□□□□也免不了!

“不是俺……俺真的不知道……”陳丹桂哭得厲害,兩只眼睛都紅腫成了核桃,聲音越發有嘶聲力竭的趨勢。

大隊長聽得頭疼欲裂:“再哭大聲點!最好把公安招來,抓你去坐牢!”

他說的自然是反話,陳丹桂也不是真傻,好賴還是聽得出來的,當即消了聲,只不住地打著哭嗝,鼻腔裏還冒著鼻涕泡,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看在別人,尤其是知青們的眼中,陳丹桂的表現就是死不認賬,都人贓並獲了,還敢說自己不知情。

不同於其他人,陶湘看著陳丹桂沾滿灰的衣褲,神色若有所思。

大隊長抽空瞥了瞥陶湘的面色,若不看在陳丹桂是自己屯裏人的份上,他哪裏高興管她的死活,但是現在還是不得不基於立場多說幾句。

“也不知你娘怎麽教你的,俺們屯裏的臉都被你給丟盡了!”大隊長沖陳丹桂點著手指,那力道重得像隨時會點到她腦殼上去,“丟人現眼的玩意兒……”

被當眾這麽辱罵,陳丹桂想死的心都有了,嘴裏卻還強犟著為自己辯解:“不是俺!”

陳嬸一早就回去了,此時只剩下陳丹桂一個人孤苦伶仃接受眾人指責。

大隊長被陳丹桂的反應氣到不行,事到如今還在抵賴,就不興老老實實向陶知青服個軟,再把錢或者東西賠了,這事說不定也就這麽過了,非得要弄得見了公安才罷休是吧。

接下來大隊長也不高興再理會陳丹桂,他搓了把褲腰帶上的煙杆把子,直接對著陶湘說道:“陳家這娃根眼裏也不是個好的,不過怎麽說也是俺們屯裏的事,要不還是帶回去,想怎樣陶知青你吱個聲,要打要罵賠錢還是幹啥都成,讓她老子娘賠罪也行!”

主要是陶湘不言不語的神情讓人有些捉摸不透,大隊長心裏也不定,怕她一定要報備公安,那就沒說頭了。

沒想到陶湘其實只是在發呆,回過神來以後也沒跳腳憤怒等過分情緒,只是點頭開口道:“都行,聽大隊長的吧。”

這一句話可給了大隊長極大的面子,覺得陶知青大度寬容如斯,簡直任何美好的詞匯此時都能在她身上堆砌。

於是陳丹桂偷竊損毀□□的事暫且就被按下不表,等著回了屯裏再行處置。

知青們對此卻都非常不理解,之前陶湘還十分生氣,現在卻又對偷了自己東西的人如此放縱。

沒錯,就是放縱,明明應該狠狠追究才行。

別人的疑問陶湘都聽在耳中,她也頭疼著,總不好說是自己知道罪魁禍首其實另有其人吧,連她也想不通陳丹桂為什麽好端端會被栽害,看著同趙家又沒什麽矛盾。

這場鬧劇到這裏明面上就算是休止了,陶湘捏著自己破破爛爛的□□繼續參加下午的大會,順帶開始暗忖著接下來該如何揭發趙家那三個熊孩子……

時間跑得飛快,轉眼間臨近傍晚,夕陽西下,大風節氣裏落日的余暉透過劇院的老式七彩玻璃綽綽灑進來,莫名顯得悲涼莊穆。

旮沓屯也就是陶湘的演講在最後一場,已然到了她去後場準備上台的時間。

陶湘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與帽子,拿著演講稿起身離開座位,她沒有注意到此時的劇院裏,氣氛開始莫名變得古怪興意。

在後台等待的時間有些漫長,舞台上乒乒乓乓像是在被人準備著什麽道具,陶湘捏著稿子幾次好奇想掀開條簾縫去看,但又怕被客席台上諸人看見,想想還是沒動手。

因此在演講開始,她依著步驟面帶笑意地走出側幔後,頓時就被面前所見驚住了目光。

一連排被束著手腳的放下犯被扒了外衣撅跪在舞台中央,白紙糊臉、大帽高戴,沒有一絲尊嚴地面向群眾,都是一副接受判駁造改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