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2/3頁)

只隔著一扇屏風賠笑:“這,倒是個膽小又實誠的。”

要命的主子忽然吩咐給一個待選的美人送十幾盤的魚,還要求全部吃光,楊公子冷汗滴下來,只當主子要麽想活活撐死那丫頭,要麽等那丫頭拒絕擡手就處置了。沒料到,那丫頭膽子小,不敢不吃,又有點小聰明,分成兩天。說起來還算是個實心眼的,說吃還都吃了,沒敢剩。

“主子,您不喜鬧騰,不懂事的。如今就剩下三個了。安靜,懂事,也規矩。您不妨賞個臉,叫來伺候?”

楊公子笑得只當自己是青樓老鴇,拼命推銷自己手中的姑娘。

主子出來匆忙,一個侍女都沒帶。身邊伺候的事總要有人做。這等差事落在他頭上,他可是苦心積慮準備下來,選這些有規矩的去伺候,說不定能有用。

褚余不置可否。

楊府派來了三個嬤嬤,瞧著就十分規矩,分別給了最後三個姑娘,一一照應著練規矩。

柳安安自小出身王府,旁的不說,這些規矩一直牢記於心,嬤嬤教了她一遍,就不再來指導她了。

三日後,楊府給送來一套全新的衣裙。

出門在外,柳安安已經把自己守孝的身份暫且忘記。讓丫鬟替她換上了雲霞粉的衣裙。烏黑的長發挽了一個百合髻,只配上了一根粉白細絨花簪。

出了門,那通判府的庶女和州判府的嫡女也都是一樣的打扮,三個人在中庭聚集,彼此問候。

兩位官家仕女笑意盈盈,輕言細語十分從容,彼此視線中都有一絲渴望。

柳安安慫,低著頭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要去見那個人了。

要去到那個暴君的身邊了。

肯定要死的。

暴君是不是身高一丈,力大無窮?她會不會一個照面就被擰斷脖子?

死在異地他鄉,魂魄會不會永遠被拘在楊府的院子裏?

柳安安一路想著自己的各種死亡慘樣,後背一陣發冷,腿軟得走路都輕飄飄的。

楊府很大。從柳安安她們居住的小院一路順著石板路出了兩道門,才抵達前院。前院各個出口,都由身著統一的侍從把守著。這些人瞧著與楊府的下人不同,細細盤查了一番才放行。

柳安安瞧著,多少與王府裏偶然得見的軍士有那麽幾分相似。只匆匆打量一眼,不敢多看,埋著頭從身邊過。

走得近了,前方管弦絲竹的鳴奏聲越發的清晰。

停留在台階下,柳安安心跳聲砰砰地大,越走近越難以呼吸。

兩扇門被丫鬟推開,一個白面的小哥兒前來引路。

“姑娘們請。該知曉自己是來做什麽的,待會兒可都注意些。”

州判府的嫡女不著痕跡排在了第一位,提著粉裙率先跟在那人身後,腳步都可見興沖沖。

通判府的庶女不甘示弱,雖然落後半步,硬是靠著腳步快,擠上去與她並肩了。

柳安安只恨不能退到一千裏外,半垂著頭,雙手攥緊了衣袖,走得每一步,都又慢又碎,

送死,不用太積極。

柳安安在心裏安慰自己。

雖然早死早超生,但是能多活一刻是一刻啊。

進了那扇門,柳安安不敢亂瞧,順從得在管事的指揮下,和另外兩個少女一起跪在堂中棕墊上。柳安安在落後一步的情況下,正好是跪在她們二人的身後,她本就生得細弱,恭順地趴著時,完全讓人擋了個嚴實。

柳安安沒敢動,垂著眸,眼角余光只能看見左右兩側筵席在座幾人的衣擺。

絲竹悠悠,偌大的堂中除卻這纏綿樂曲外,安靜得嚇人。

“主人,您身邊沒個伺候的人,到底不太方便,小的鬥膽,替您選了這幾位乖巧懂事的,您看,是不是可堪一用?”

堂中響起一個青年的聲音,恭敬順從,又在諂媚中夾雜著謹慎。

主人。

定然就是那暴君了。

暴君就坐在上座,距離她不過幾步之遙。

柳安安一想到這個,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要死了,她要死了。

柳安安趴在地上,抖了半天,腦中忽然想到,她此次前來,不單純只是千裏送人頭的。她是為了埋伏在暴君身邊,做一個細作,保護鎮南王府的。

她不可以這麽軟弱。

柳安安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嘶……疼!

不小心掐重了,柳安安眼角閃著淚花,悄悄揉了揉大腿。

細作是不能這麽弱的!

柳安安拼命安慰自己,別怕,就算死,也要死在細作的身份上,而不是一個照面就被掐死的那種!

細作,要走到暴君的身邊,她要做什麽?

柳安安回憶起她看過的話本中,想要靠近一個男人,率先做的,就是勾引他。

對,勾引。

她要上前去,在三個人中脫穎而出,勾引暴君!

她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