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3頁)

寶寶會不會變成外室子?

柳安安在被子下捂著自己光滑的小肚皮,擔憂地皺起了她的小眉頭。

她好慘哦。

起了熱,病得迷迷糊糊,就被同床了,肚子裏還給揣了個小娃娃。而她什麽都還沒有做呢。

柳安安越想越難過,抱著她的小肚皮紅了眼眶,眼淚珠兒都要落下來。

不能哭不能哭,她不就是被送來給暴君的麽,不就是,來陪暴君同床的嘛?

話本裏說了,君王的妃子,都是要跟君王睡在一間房,然後肚子裏揣寶寶的。這麽一看,她間接的也算是做到了一件。如果她哭了,豈不是讓暴君知道她不高興?

頑強的柳安安吸吸鼻子,忍回了眼淚。

她不哭。等等見到暴君,她要笑!

柳安安給自己打了氣,練習地露出了一個笑臉。

眼睛彎彎地,嘴角上揚,然後,嘴角逐漸下垂,癟起嘴,成了一個倒著的彎弧。

笑不出來。

她憂郁地抱著被子,一聲接著一聲嘆氣。

好難哦。

原來只是在暴君身邊活著,也這麽艱難。

之前她看話本的時候,聽說滿朝文武上朝都瑟瑟發抖,當時還覺著大臣們一點氣度都沒有,現在想一想,每天面見暴君,就已經用盡她全部的勇氣了。

好難哦。

柳安安眉梢眼角都是對生活的無助黯淡。

絕望小安安在床上坐了小半個時辰,終於等來了她的丫鬟。

丫鬟好像知道點什麽,來的時候,端著托盤,放著一套從內到外完整的衣裙。

頂著羞恥更衣梳妝完畢,柳安安盯著西暖閣那陌生的床,猶豫片刻,又避開丫鬟爬了上去,在被子裏床上摸了摸。

沒有。

呼~

柳安安松了口氣,趕緊遠離這個讓她心裏打顫的地方。

楊府的權大勢大,有時候體現在各個方便。

心裏總是惶惶不安,勉強按捺了一日,第二天柳安安就讓丫鬟去找個大夫來,不過一刻鐘,楊府自己養的大夫,就提著醫箱來了。

“我前兩日起熱,許是受了些寒,”柳安安坐在椅上,伸出手讓丫鬟挽起袖邊,露出手腕來,“總覺著頭昏昏沉沉,還有些記不住事。”

大夫在柳安安的手腕上搭了一塊兒絲帕,仔細號脈之後,沉吟。

“老夫觀姑娘的脈象,只瞧得出,姑娘仿佛不足月出生,又沉疾在身,氣血有兩虛,還有體寒之症,似乎是……往日受些苛責,各種相加,導致身子骨弱。”

柳安安聽到這話就納悶了。

她的身子骨一向都很好。每隔一兩個月,太妃都會請府中的大夫來給她觀脈,也經常吃些保養的藥丸。只太妃說她出生時在娘胎裏憋久了,又不足月,所以比郡主姐姐身體差一點。

大夫說話,她乖巧得沒有插嘴。

聽完了大夫的話,大夫準備寫方子,柳安安悄悄瞄了眼丫鬟,擡手讓她退開兩步,然後小聲對大夫說:“大夫,那這樣,影響我……生孩子嗎?”

剛及笄的少女,臉皮子薄,勉強忍著羞意說了這話,柳安安已經是滿臉通紅了。

若是換做往日,她肯定說不出來這種話,現在能說得出來,仿佛就是旁人經常說的,做了娘的人。

她也是做了娘的人了,肯定要和過去不一樣。

對!

柳安安拍拍自己的小肚皮。

大夫猶豫了下。

“其實,姑娘的寒,還在宮寒。若不好好調理幾年,姑娘怕是很難在子息上有緣的。”

這麽嚴重?!

聽起來嚴重,可柳安安還是沒聽懂,只好小聲求助大夫。

“那我身子這麽差,是不是要喝安胎藥呀?”

大夫蒙了:“啊?”

柳安安比手畫腳道:“就是那種,喝下去,寶寶就長大了,我義……幹娘說,她生姐姐時,沒少喝。”

大夫摸不著頭腦,謹慎的問:“姑娘,您為何要喝安胎藥?”

“因為我懷寶寶了呀。”柳安安振振有詞。

大夫徹底蒙了,又按著柳安安的脈搏摸了摸,反反復復確認了好幾次,結結巴巴道:“可是,可是姑娘你,並未懷孕啊!”

柳安安也蒙了,一歪頭比大夫還震驚:“我沒懷寶寶?”

大夫:“……沒。”

柳安安:“……沒?”

“……沒。”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氣氛一時間有點難以言喻的尷尬。

*

通州府刺史派了人,給楊府送來了一封書信。

楊恩成親自帶著信,躬身送到書房來。

書房如今是褚余常在的地方,楊恩成這個真正的主人,只能跪在一側服侍。

刺史是說春花秋月好時景,春末滿山百花,想邀請京城來的楚公子,前往量塔山拜恩寺,一方拜佛,一方賞花。

“主子,姜刺史不像是不知情的,他肚子裏裝的,或許比小的想象中還要多。”楊恩成說道,“今次他主動請邀,怕是別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