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現場捉拿(第2/3頁)

“這就值得殺人?”崔熠看周祈,兩個不愛念書又天生心大的都覺得有點不可理解。

“他當不知道那藥會要人命。”謝庸看著呂直,“當時焦寬是怎麽跟你們說的?這藥只是讓史端腿腳抽筋?還是拉個肚子?或者頭疼一日?”

聽謝庸說“他當不知道那藥會要人命”,呂直臉上終於現出懊悔的神色,也張了口,“我真的不知道他會死……”

“貴人,史端當真是吃那藥毒死的?”呂直看謝庸。

謝庸點頭:“是。”

呂直閉閉眼,垂下頭,“史端性子放蕩不羈,嘴巴又尖刻,大夥兒都不喜歡他,尤其這到了臨考了,他那裏還日夜笙歌,我和焦寬都深受其擾。”

“大約七八天前,我們一起從潘別駕處回來。史端說快考試了,要一起吃個酒。到底沒有撕破面皮,我們都應著。恰有妓子婢女來尋他,他便先走了。”

“我看他那輕狂樣兒很不過眼,說了兩句。長行是君子人,沒說什麽。焦寬道,真應該把自己治痹症的藥喂他些,讓他也手腳麻一麻、抽抽筋,消停兩日。”

“焦寬有痹症,隨身帶著一種叫馬錢子的藥,我見過他吃。這藥雖能緩解痹症,剛吃過時卻委實不大好受,抽搐,頭暈,站立不穩,總要有半日才能全緩過來。”

“本只當他是隨口一說,誰想大前日晚間一塊吃酒時,他竟然真帶了來。酒過三巡,史端去廁間,焦寬隨後跟上,把一包藥粉留在案上,又說‘都放進酒裏就是’。”

“因頭一晚史端院子裏又彈了半宿的琵琶,我煩得很,便拿起那藥倒進史端酒盞。長行說‘胡鬧’,卻也並未攔我。等史端回來,大夥兒又吃了幾盞酒,焦寬便有些不勝酒力。史端笑話他小船不能重載,還要再吃,長行勸著,散了酒宴,一起回了行館。”

謝庸點頭:“我們去問話時,想來你是去找焦寬問此事?”

“是。焦寬不認,說自己吃那麽多回都無事,並不是這藥的問題,又說怕是史端吃了酒,回去興起,吃了什麽藥,甚或與什麽人鬼混,才那般的。史端死狀著實不好,我雖有些疑心,卻也信了。”

“後來聽說,貴人們疑心史端有心疾,我就更信了焦寬的話,以為此事只是湊巧了,直到聽貴人說長行是被毒死的,我才又疑心焦寬。長行出身好,對人從沒什麽失禮處,我實在不知道他為何要毒死長行——除非為了滅口!他知道是我下的藥,我們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長行卻不是。”

“想不到焦寬如此喪心病狂!”呂直咬牙,“連我也要害死。”呂直卻又有些疑惑,不知道謝庸等如何得知,又在這裏等自己,難道……

謝庸自己權充書吏寫了口供文書,衙差拿過去,呂直簽字畫了押。

謝庸到底給他解惑:“吳清攸是自殺而死,那約你來飲酒的信是我寫的。”

呂直驚疑地看謝庸,到底嘆一口氣,點點頭。

謝庸、崔熠、周祈走出焦寬的小院,幾個大理寺衙差帶著夜禁公驗文牒押呂直回大理寺,等明日再正式過堂。

“他們果真只是想讓史端手腳抽一抽,難受半日?”崔熠問。

周祈冷笑:“他們怎麽可能沒想到禮部試?至於焦寬,恐怕想的就更多了。”

崔熠搖搖頭,與謝庸、周祈打聲招呼,回了永興坊自己家。

謝庸、周祈則緩緩騎馬往南走。微寒的夜風吹在臉上,兩人都有些累,今日這案件也確實有些讓人唏噓,兩人都不說話。

叫開坊門,進了開化坊,兩人拐進自家所在街曲。

“咕咕——”周祈胡嚕胡嚕肚子。

先帶走焦寬,又埋伏著等呂直,到這會兒,其實已經有點餓過勁兒、不覺得餓了。周祈有些疑惑,怎麽到了謝少卿家門口肚子就叫喚起來了呢?莫非這肚子也認地方?

謝庸看看她,猶豫一下,“你在我這裏隨意吃些吧。”

周祈臉上立刻綻開笑來。

謝庸推開門,周祈隨他進去。二人拴了馬,進了內院,羅啟朦朧著眼迎出來,“阿郎,周將軍,你們回來了。”

謝庸溫聲道:“去睡吧。”

羅啟點頭,打著哈欠走了。

謝庸與周祈直接來到東跨院廚房。

周祈不挑:“看有剩飯剩菜沒?湊合吃點算了。”

謝庸往水盆中舀了水,用澡豆凈了手,“你也先洗手,等會兒吃飯。”

周祈嘿嘿一笑,極乖巧地洗過手坐在小胡凳上等著。

爐子上有唐伯給謝庸溫的熱水,謝庸先把爐子捅旺了,把熱水倒進小鍋裏,蓋上鍋蓋等水開。

又從房梁吊著的筐子裏拿出一根臘腸,洗過切了丁子,又把唐伯在盆兒裏種的青蒜也割了一些,洗凈切小段。

他切完,水就開了,謝庸找出唐伯手擀切好晾幹的細索餅條放進鍋裏煮著,又臥了兩個荷包雞蛋進去。用筷子攪一下,不大會兒,便熟了,連湯帶索餅舀進兩個大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