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194(第2/3頁)

***

李沄和武攸暨送走了薛紹,兩人並不急著回去。

武攸暨說:“五郎君,想去哪兒逛逛嗎?”

五郎君:“想去芙蓉樓呢。”

武攸暨朗聲笑了起來,“想去芙蓉樓?不怕遇上蘇將軍?”

五郎君不常去芙蓉樓,奇怪的是每次去芙蓉樓,都能遇見正在芙蓉樓吃酒的蘇將軍。

李沄聽到武攸暨的話,笑睨了他一眼,“怕呀,可總不能因為怕遇見蘇將軍,我就不去了呀。飲酒作樂,誰不愛呀。攸暨表兄,你說是嗎?”

武攸暨無奈,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那就走吧。”

李沄和武攸暨到了芙蓉樓,芙蓉樓的頂樓都被周國公包了下來,兩人挑了聽蟬閣坐著說話。

到了芙蓉樓,不吃酒卻要喝茶,周國公和五郎君是長安獨一份兒。

武攸暨說:“前兩天見了三表兄和四表兄,兩位表兄似乎心情不佳。”

李沄望著茶盅裏的熱茶,她眉間神色平靜,不徐不疾地說道:“長安之外的叔伯們,全都召回了長安。二兄也被送到了返思堂去住著。在不久的將來,便有高樓在長安城外拔地而起,這些皇室宗親們都得一個不落地住進去。皇室中人,無不人人自危,三兄和四兄心情不痛快,也是正常。”

武攸暨想了片刻,拿了一塊點心嘗了一口,太甜太膩,他不喜歡。

周國公皺著眉頭將那甜得有些膩人的糕點咽下去,跟李沄說道:“太平年幼的時候,還不像如今這樣嗜甜。”

李沄面不改色,笑著說:“那大概是因為年幼時,不像如今這樣苦。”

武攸暨默了默,隨即說道:“姑母已經讓我畫圖紙了,太平所說的高樓在一個月後便會動工,工部已經在準備此事了。小五,你給姑母出了這個主意,不怕被叔伯們恨死了嗎?”

太皇太後要將親王郡王們留在長安之事,在諸位親王郡王回長安之前,並不知情。這些皇室宗親回來長安,都以為自己不過是回來述職的,等年過完了,他們也就該離開長安了。

可誰知正旦大朝會之後,太皇太後就下了命令,任何人不得擅離長安。

變故來得猝不及防,連戲文都不敢這樣唱的。

此令一出,大朝會上文武大臣也是一片嘩然。

武攸暨是知情人,將這些皇室宗親都關在長安,是李沄為太皇太後出的主意。周國公性情瀟灑通透,與長公主也是年少一起長大的,情分自是與旁人不同。

他不怕皇室宗親在長安會折騰出什麽亂子,長安禁軍十幾萬,難道還搞不定這些親王郡王?

可這些皇室宗親都是李沄的長輩,他怕這些人會戳爛李沄的脊梁骨。

李沄緩緩喝了一口茶,笑問武攸暨,“不然攸暨表兄能想出更好的辦法嗎?”

李賢是太皇太後的嫡出之子,以謀反之名定罪。

其中的厲害關系,誰不心知肚明?

李沄說:“他們如果不被困在長安,在外面,很可能會對阿娘主持朝政的局面心生不滿,到時肯定聯合起來對抗朝廷。二兄已經關在了返思堂,我還有兩個相對自由的阿兄,他們一個只想著蒔花弄草搞點小買賣,一個只想著彈琴看書畫畫。我不想那些叔伯對抗朝廷的時候,將兩位阿兄拉下水。”

“再說了,與其對抗朝廷最後落下不得好死的下場,如今這樣留在長安,好吃好住,他們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武攸暨聽著李沄的話,笑了笑。

周國公沉聲說道:“天澤年紀尚小,姑母的路也不好走。昨日兩位族兄到國公府找我,說姑母今時不同往日,她如今寵信護國寺妙空大師,妙空大師要為她制造祥瑞,說她是菩薩降世,恩澤世人。此事你定然知情,妙空大師何時為姑母造勢,你需要我做些什麽,盡管說。”

昔日大明宮中的小夥伴,永安縣主成親了,郎君宋璟在朝中深得太皇太後賞識。但宋郎君任憑風浪起,一心當賢臣,不是操縱這些事情的料。

薛紹離開了長安。

李顯和李旦兩人自顧不暇,對太皇太後的事情不敢過問,更不敢打聽。

唯獨武攸暨,還能與李沄一起面對這些事情。

他們被困在了這個政局之中,無可奈何。可武攸暨對李沄說的話,卻是發自肺腑。

從小到大,這位表兄從未對李沄說過半句假話。

李沄聽著武攸暨的話,抿著唇笑,“沒什麽需要攸暨表兄做的。”

武攸暨揚眉,問道:“難道你不信我?”

“攸暨表兄從來做的比說的多,我又怎會不信你?”李沄擡眼,明亮澄凈的眸子與武攸暨對視,她臉上梨渦清淺,溫柔說道:“只是有的事情,一個人背著就足夠了。攸暨表兄可是要為大唐修路的人,路還沒修好呢,怎能背上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