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2/3頁)

卻還是下意識就往旁邊躲了下,掩耳盜鈴似地避開了那道灼人的視線。直到演講結束,教室內再次響起熱烈的掌聲,余之遇都沒勇氣再看他一眼。

完蛋玩意,忘進教室了。

和預期的一樣,女生們搶在蕭何和肖子校離開前將師生二人圍住了。然後,各種問題都拋向了她們的男神老師。好在蕭何並不見怪,反而全程一臉老父親般的欣慰。

肖子校倒沒因女學生偏愛而膨脹,他極為尊重蕭何,專業性的問題都請導師來答,至於那些找他簽名的,他則以玩笑的口吻拒絕道:“放心,畢業論文我會簽字的。當然,前提是通過評定。”

余之遇意外這位肖教授的情商還挺高,又不禁感嘆,現在的女生表面看起來嬌嬌軟軟的,內裏竟如此狂放,完全沒意識到自己也是個重度顏控,就在剛剛,節操也是掉一地。

好不容易等到學生們散了,師生二人走出教學樓,她才刻意繞過肖子校,來到蕭何身側,狀似虛心請教:“蕭教授,我想最後請教您一個問題,您剛剛講到中醫的尷尬,那西醫也有尷尬之處嗎?”

蕭何聞言看了她一眼,不答反問:“大幾啦?”顯然是把她當成中醫大的學生了。

余之遇不動聲色地瞥了肖子校一眼,說實話:“我學新聞的,早工作了。”

蕭何倒不介意她不是醫學生,更不關心她是不是記者,略略驚訝地對肖子校說:“看上去和你那些學生差不多大。”

人類是這世界上最奇怪的生物。年少時喜歡扮成熟,成年後又忙著裝嫩。余之遇也不能幸免。聽出蕭何誇她嫩,頓時眉眼一彎:“那您可別嫌棄我問的外行。不瞞您說,在聽您的演講之前,我是西醫的堅定信仰者。”

“哦?那現在呢?”

“……有點動搖。”

蕭何眼尾擠滿了笑容,“看來我那些老生常談也是有感召力的嘛。”

余之遇一臉真誠地誇獎道:“您那分明是珠玉之論,真知灼見!”

至此,肖子校終於偏頭睨她一眼。

余之遇眼皮一跳。

他卻未置一詞。

蕭何則高興地發出邀請:“小姑娘想知道西醫有多尷尬,就一起到圖書館坐坐吧。”

余之遇以為蕭何要給她一個教科書式的回答,結果老教授在圖書館的咖啡廳坐下後居然說:“現在的年輕人都愛在咖啡廳聊天了,我這個老頭子也得順風扯帆不是?”

難怪能將一場演講做得那麽精彩生動,這樣的老教授有點可愛,余之遇立即再奉上一波彩虹屁:“您哪裏老了?明明是‘知天命年容光煥,好似青春正當年’。”話音落下,恰好與肖子校的視線對上,他眼神帶些她看不懂的意味。

余之遇故作鎮定地小幅度歪了下頭,無聲詢問:有何指教?

他未做回應,也未詢問她的喜好,只根據蕭何的習慣點了茶,便坐在一旁看向別處,任由兩人互捧,全程置身事外。

蕭何十分健談,從普通的感冒怎麽治聊起,引申到更尷尬的西醫,等他講到中醫和天氣預報的關聯,余之遇插了一句:“這無法用科學解釋吧?”

“科學無法解釋很奇怪嗎?”蕭何望向看似遊離在外的肖子校:“子校你說說。”

肖子校摩挲杯壁的動作微滯,他擡眸,言簡意賅地反問一句:“哪一門學科最前沿的研究是現在科學能解釋清楚的?”

確實,人類科學畢竟才剛剛蹣跚起步,科學無法解釋也沒什麽奇怪。但是,您若再注意下說話的態度,我會更受用!余之遇壓了壓胸臆間燃燒的小火苗,見時機成熟,向蕭何遞上了名片,表示希望再約個時間正式對蕭何做個專訪,深入聊聊中醫的神奇。

蕭何卻說:“我一個老頭子有什麽可訪的,你們年輕人才更有話題。”直接把名片塞到肖子校手裏:“你抽個時間好好和小余聊聊,難得她一個小姑娘對中醫這麽感興趣。”

又像是擔心余之遇質疑肖子校的學術能力,他特意強調:“別看我們是師生關系,職稱可是一樣的,像小肖教授這種年輕的省級院校教授,別說是南城市,全國也是屈指可數啊,比我這個老頭子值得訪。”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得償所願的余之遇轉向肖子校,笑得無辜又坦蕩:“小肖教授,請多指教。”

他拒絕受訪,她便從他導師這裏迂回。是余之遇短時間內能想到的最佳套路。她就賭蕭何會把受訪的機會留給他的得意門生,果然如此。

肖子校深看她幾眼,笑了,那一笑,像是誇她機靈抖得不錯。

雖說有些許被看穿的尷尬,但做人嘛,臉皮兒不能太薄。余之遇以為采訪穩了,未免預約時間時再把電話打到他學生那裏,她趁機請他留下個人聯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