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2/3頁)

沈星火比余之遇略長幾歲,人美嘴狠,單身未婚,典型的事業型女性。她未離開大陽網前,余之遇跟她跑過新聞,更在她助理病假期間,充當過幾天的余助理。當初沈星火離職,余之遇還曾因不平動了和夏靜硬來的念頭。

沈星火卻說:“許總最想做的,是在他再次晉升之前,扶你上位。我在,你永遠屈居我之下。我走,你正好可以放開手腳和夏靜過過招。照理說,她不是你對手。”

余之遇懂她那句“你屈居我之下”不是對她能力的貶低,而是意在提醒她,除了能力,資歷也是職場不容忽視的門檻。有沈星火在,余之遇的資歷就顯得淺了,在這方面,夏靜並無明顯優勢。

加之沈星火此前是沖著總編的位置去的,輸給許東律她心服口服,不慎被夏靜擺一道,再丟了退而求其次的部長之位,便意難平了。與其拉著夏靜到許東律面前分說,不如接受大興網拋來的橄欖枝直接坐上總編之位。

可惜,余之遇也未能幸免地栽在夏靜手裏。

此刻見到沈星火,想到這位前輩對自己的期許,余之遇頗有幾分無地自容:“要是知道路見不平也能撞到你面前,我寧可袖手旁觀做壞人。”

沈星火嘁一聲:“你當壞人好做?都什麽時候了,那些汙人眼的照片不亮出來?存著能變鈔票助你發財嗎?”

“你居然知道這些?”余之遇不是不意外的。

沈星火瞪她一眼:“要不是猜到是姓夏的針對你,那些我在機緣巧合之下拿到的中新醫藥匿名舉報萬陽藥業的材料,我也不用上趕著送給校謹行。”

一年前,沈星火采訪過校謹行,至於後來兩人是否有過更深一層的交往,余之遇不得而知,她也不關心。鑒於沈星火現在供職的大興網與大陽網存在競爭關系,余之遇雖相信沈星火的為人,認定她不會做對大陽網,對她落井下石的事,在急於見校謹行不成時,未免她牽涉其中,也沒動讓她幫忙搭橋的念頭。

沒想到繞了一圈,依然是她幫了自己。

難怪校謹行回避了那些材料的來源渠道,一方面沈星火離開了大陽網,校謹行拿捏不準沈星火與老東家大陽網,以及余之遇的關系。另一方面,沈星火幫了老東家,是否會引起現東家的不滿,也在他考慮之中。於是,出於對沈星火的維護,校謹行沒有提及她半個字。

沈星火並不知中新醫藥下場針對的是余之遇,她說:“萬陽近幾年勢頭太好,樹敵不少。不過中新這一手做得可不漂亮,還連累了你。”

自己與中新醫藥的牽扯,余之遇自然不會見誰都說,顯然校謹行也並未對沈星火提起。既然如此,她就事論事地表達了感謝。

沈星火卻說:“要謝就謝那位校總吧。一年前我正式采訪他那天,他問我:你那位助理呢?我當時以為他是隨口一提。直到此前我去萬陽預約不成,發信息給他,說事關大陽網那篇報道,他當天就給我回了電話。其實,即便你是被中新醫藥連累,在調查組公布調查結果後,他向大陽索要一個公開道歉,並不過分。畢竟,事件的起源是那篇署你名的報道。”話至此,她刻意停住,一瞬不瞬地看著余之遇,似是在捕捉她細微的神情變化。

當然是失望了。

余之遇一臉平靜地等她繼續,沒有絲毫破綻。

“他卻發了那篇明顯站大陽網的聲明,我怎麽看都像是對你的回護。”沈星火笑的別有深意:“否則,我也算是幫了他一個大忙,怎麽還是爭取不到萬陽這個大客戶?”

余之遇不會自作多情認為校謹行對她有意。他們五年前便相識,但凡校謹行對她有半點想法,都不至於等上五年。也正是因為兩人勉強算得上舊識,在工作中碰面,他多問一句,在她看來實屬正常。至於報道事故,他是幫了她,卻也要了她一個人情不是嗎?

這個人情和五年前那個一樣,余之遇是真不知道該怎麽還。

所以說,相比人情,還是欠錢更輕松些。

余之遇理性地分析道:“在承了沈總這份情的情況下,再談合作,萬陽難免被動。那位校總是出了名的精明善謀,相比之下,選擇承他情的大陽網合作,獲利只會更多。”

從工作的角度衡量合情合理,與校謹行的總裁身份也相符,挺令人信服的。

沈星火嘆著氣感慨:“本想借此簽個大單,反倒成全了對家,這筆買賣我虧了。”

余之遇朝她眨眼,有些俏皮地說:“這個對家不也是你的老東家嘛。等許總爭取到與萬陽的合作,一定不忘給沈總封個大紅包。”

沈星火掐她胳膊:“這是讓我犯錯誤啊。”

余之遇笑著挨了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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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然處理完傷口,余之遇也要一道去派出所做筆錄。她本想搭沈星火的順風車,正準備和方才說有事離開一下的肖子校發信息打聲招呼,那人便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