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你是我無二無別

關於林久琳,肖子校不說,余之遇也猜了個大概。

她從沒認為肖子校的感情世界會是一片空白。都是從情竇初開的年紀過來的,人非草木,動過心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尤其他也一把年紀了,還那樣出類拔萃,要說沒一兩段風花雪月的故事,豈不辜負了青春?

余之遇年紀不算大,但也不是小女孩了。尤其在經歷過那場對她而言傷筋動骨的初戀過後,她覺得自己長大了。

失戀初期,余之遇確實動過孤獨終老的念頭,那時候覺得世界都被顛覆了,全盤地否定自己,甚至夜夜買醉。

卻在那麽灰暗的時候遇到一個人,他說:“相信自己,你值得。”

連陌生人都心懷善意地鼓勵,有什麽資格自暴自棄?

還有余校長,他分明看出來了端倪,還聞到了女兒身上的煙酒味。他的寶貝雖然調皮搗蛋,卻不是壞女孩兒。如果不是遇到了傷心事,她不會作踐自己。可她不願意說,他便不問。只是給剛剛畢業的女兒留下一張卡,說:“不開心就出去走走,累了就回家,還有爸爸。”

去他媽的孤獨終老,簡直自私又無知。怎麽就非得為一場不得善終的愛情而拒絕愛?被人疼,被人寵的滋味,它不香嗎?

葉上珠說肖子校對她有意思,那點意思,余之遇看出來了。她也承認,肖子校的學識、修養、氣度,以及骨子裏那點野,無一不吸引她。他去平山接她那晚,她翻來覆去睡不著時已經在想,給彼此一個機會,萬一就是他呢。

前女友卻在這個節骨眼追到了山裏來。

余之遇相信這絕非肖子校本意,卻還是沒藏住那一絲微妙的不悅:“難怪校內論壇出了那個緋聞帖子,肖教授出手那麽重,原來是怕人家誤會啊。”

同在中醫大,還是熱帖,林久琳會看不到嗎?搞了半天,人家或許早知道她這個緋聞“師母”,她還傻不拉幾地要給人拍特寫。

她語氣多少有些負氣的意味,或許也有試探之意,肖子校的眼眸卻沉了沉:“你真那麽以為?”

余之遇意識到他生氣了,她也懶得掩飾突然湧起的那股不痛快,莫名地不痛快,順帶著連最愛的糖醋排骨也提不起興致。

她不想答,用力扣上飯盒:“至於報備,肖教授搞錯對象了,你的私事不在我采訪範疇之內。”

三言兩語,把兩人的關系推遠了。

飯盒被肖子校接了過去,差不多是以扔的姿態甩到了桌案上,伴隨那“啪”地一聲,余之遇被他控著腰抱躺到床上。

等余之遇反應過來,肖子校已欺身而上。他腿長,一條撐地,一條屈膝跪到床上,如果不是留有余地用手肘撐住上半身,幾乎是壓在了她身上,眨眼間將她困在自己懷裏。

余之遇心跳驟快,而這種受制於人的局面她本能反應是要踢他,但他不是旁人,她也有分寸,沒敢朝男人的薄弱處下手,只擡腳照他小腿上給了一下子:“你幹嘛,發什麽瘋?”

她原本赤腳穿著拖鞋,剛剛被他壓躺到床上時拖鞋已經掉了,此刻,小腳蹭到他腿上,即便隔著迷彩褲的布料,也能感覺到那只纖足的圓潤勻稱,令人心癢。尤其兩人一番動作,她敞懷穿的襯衫被扯松了,露出裏面的吊帶背心和纖細白嫩的小肩膀,他目光落在上面,火氣頓時消了大半。

“你說幹嘛?”肖子校故意低了低身子,離她的臉更近幾分:“自己說錯了什麽不知道?”

“哪句錯了?”余之遇不是輕易服軟的人,嘴更硬:“反應這麽大,不會是被我說中心事惱羞成怒吧。”

“能讓我惱羞成怒的事情不多,你再敢胡說八道,我不介意給你看看,我讓你分分鐘閉嘴的樣子。試試嗎?”他說這話時垂著眼角,沉湛的目光釋放出某種危險的訊息。

余之遇秒懂他要以什麽方式讓自己閉嘴,她心尖一抖,下意識抿緊了唇,後又覺得不夠,傻氣地用一只手捂在嘴上:“你敢!”

肖子校沒繃住,輕笑了聲,“還亂說嗎?”

余之遇剜了他一眼,不太有威懾力地兇道:“讓我起來。”

外面走廊響起腳步聲和說話聲,像是喜樹和葉上珠回來了,好在壁隔的門開了又關上,很快恢復了安靜。草藥在門口晃了一圈,回來時兩只前爪扒著床邊,拿那雙小眼睛看著他們,像是在問:你們在打架嗎?

明明只是被只狗子圍觀了,卻像是幹了什麽少兒不宜的事。她耳朵紅了,面上還故作鎮定地奚落到:“你兒子看著呢,你好意思當著他面欺負人?”

肖子校注視那雙帶著幾許羞意的眼,說:“他還小,不懂這些。”言語間被她壓在身下的手稍用力一摟,將人帶坐起來,順手給她將襯衫拉正,蓋住肩膀:“這次是教訓,下次再故意曲解我的意思,看我還會不會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