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第2/4頁)

余之遇才發現自己被他看了去,擡手掄過去一拳:“教訓誰啊流氓?!”

小拳頭被他在半路截住,肖子校出言警告:“有些話我只說一遍,只要你承擔得了後果,我不介意你再犯。”說完松開手,俯身撿起拖鞋給她穿上,以命令地口吻說:“吃飯。胃不好還不按時吃飯,當自己鐵打的?”

誰能吃得下?余之遇胃口全無,卻聽他說:“我第一次做糖醋排骨,手藝肯定不如伯父,不愛吃就挑出來放一邊,茼蒿消食開胃,潤肺化痰,可以多吃點。”語氣雖不是完全緩和下來,也不復先前那麽強硬,倒像是在哄她。

本以為是食堂恰好做了這兩道菜,有剩,他順便帶回來的。沒想到他之所以回來晚了,不是因為壓堂,而是跑去廚房給她做糖醋排骨了?

她只是無意間提起自己愛吃這口,他倒記住了。除了余校長,也沒有哪個男人為自己下過廚。

說一點不感動是騙人。余之遇壓下已到嘴邊的逐客令,只在心裏罵:狗男人,臭流氓。隨後拿起筷子夾了一塊。

肖子校也沒有要走的意思,他站在桌案前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什麽,直到她默默吃了兩塊排骨後,才說:“那晚,老師沒和我說你要跟來上實踐課。”

余之遇夾菜的手一頓。

肖子校的視線落在她發頂:“你是因那起報道事故才要采訪我的吧?可那件事很快平息了,我不確定後續你還會不會找我。我一進山,最少也要一個月。我不由想,等我再回去時,你會不會問一句:你貴姓?”

反正把他忘得一幹二凈,也不是沒有過,雖說是酒精作祟,到底是她能幹出來的事。

相比她抖機靈套路他采訪,他這分明是算計她呢。余之遇可沒忘,當他提起采藥實踐課時,自己深怕他不同意帶上她,還放低了姿態求他。思及引,拿筷的手不自覺用了點力氣。

“余之遇,我把你帶到臨水,是為了讓你了解我。”肖子校將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他不急不徐地繼續:“林久琳來是個意外。在確定支教名單時,我已在自己權限範圍內將她排除在外。當然,這與你無關。”

制定支教計劃,確定領隊和支教老師名單時,他們還沒在中醫大重逢。肖子校只是恪守,既然是過去式,各自安好,互不相擾便好。故而無意再有交集。

“我的修養本不該讓我做出當給她難堪這種事。我是借此表明立場,在我這,既已分手,不能做回朋友。如果同事的關系避免不了有所接觸,我可以不做這個教授。”肖子校抿了抿唇,再開口時語氣堅定也冷漠:“五年足夠冷卻一段感情,我是她丟掉的人,不是她想撿便能撿得回。”

也是五年。余之遇心尖微顫,難免聯想到自己。

她擡頭,看著他眼睛:“你們為什麽分手?”

肖子校默了一秒,答:“我那時在讀博,太忙,沒時間陪她,她生病時我不是在實驗室,就是在山裏,後來還去國外訪學交流,遠隔萬裏,我對她的關心只能停留在提醒她多喝水上。”話至此,他自嘲地笑了笑:“她受不了提出分手,說到底原因在我。”

這或許是很多戀人分手的原因。兩個人的步伐不一致,遷就只能是一時,時間久了,矛盾不可避免。這種時候,男人大多選擇事業。

女人更是矛盾體,起初總以為喜歡便是全部,什麽困難都能克服,哪怕需要背棄全世界,也沒問題。甚至願意以此證明真心。等付出真心,卻沒得到足夠回應時,便不滿足。余之遇相信,林久琳也是試圖理解過的,久而久之,便覺得有他和沒他也沒什麽區別了。

失望不是一天的事,是一點一滴的累積。

這麽說來,林久琳也沒什麽錯。兜兜轉轉之後發現,還是他好,想回頭並不奇怪。

可顯然,肖子校的愛情觀不允許。

對林久琳而言,他未免絕情。可對於他未來的伴侶,若他說到做到,不與前任有所瓜葛,無疑是幸福。

他足夠坦誠,余之遇無意再多問,可一想到自己來臨水是著了他的道,忍不住損了他一句:“像小肖教授這種大忙人,就應該單身。”

似乎是擔心余之遇以為和他在一起,會步林久琳的後塵,肖子校說:“以前年輕,一心學術,現在遇到喜歡的人,已有資本做取舍。”

“喜歡的人?表白我啊?了解我嗎就瞎喜歡?!”余之遇移開視線,沒看他眼睛:“怎麽取舍?能不出差不進山,還是能隨叫隨到?”

肖子校深看了她側臉幾秒:“我能做到哪一步,不是現在用嘴說。你只要知道,在經歷此前那段感情後,我反思過,同樣的錯誤,不會再犯。”

他沒承諾,但比承諾更中聽。余之遇臉色明顯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