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3/3頁)

那段時間,家裏總是烏煙瘴氣的,段英瞧不上阮眠,厭惡方如清的強勢,氣趙書棠在無意間透露出來的妥協。

總而言之,家裏除了趙應偉和趙書陽,沒一個是讓她滿意的。

就這麽過到了清明節,趙應偉帶段英和趙書陽回鄉下祭祖,方如清接到娘家那邊的電話,抽空回去了趟。

三個大人沒提前溝通,都以為彼此會留在家裏,結果到最後家裏就只剩下阮眠和趙書棠。

恰好那兩天又趕上趙書棠去醫院復查拆石膏的日子,家裏這陣子鬧成這樣,也沒人記得這件事,還是醫生把電話打到家,阮眠才知道這回事。

她在電話裏和醫生約好了時間,去樓上和趙書棠說:“我幫你約了明天上午十點去醫院復查。”

趙書棠胳膊上的石膏早半個月前就已經拆除,還剩下小腿上的板子。聞言,她問了句:“就我們兩個去嗎?”

阮眠嗯了聲,“應該吧,我媽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趙叔叔他們什麽時候回來?”

“不知道,我沒問。”

“那就我陪你去吧。”阮眠問了句:“你中午想吃什麽?我點外賣。”

趙書棠說:“都可以。”

“那好,你休息吧,等會外賣到了我幫你拿上來。”阮眠下了樓,等吃完午飯,在樓下看了一下午的電視。

次日一早,阮眠提前叫了車,扶著趙書棠下了樓,用輪椅推她去巷口坐車,到醫院復查結果良好,醫生讓阮眠扶著趙書棠坐到一旁的台子上。

拆完石膏,阮眠推著趙書棠從醫院出來,在路口等車的時候,趙書棠看著馬路上的車流,毫無預兆地開口道:“對不起。”

誰知恰好這時候有車鳴笛,近乎蓋過了趙書棠的聲音,她不清楚阮眠是否聽見,但也沒有再開口。

攔到的出租車司機很好心,上車幫忙下車也幫忙,一路幫兩人送到家門口才走。

進了家,阮眠沒能力把趙書棠送到二樓的房間,只好讓她先睡在樓下段英的房。

幫她收拾好躺下,阮眠走到門口,突然回過頭,叫了聲:“趙書棠。”

趙書棠擡起頭,“怎麽了?”

“我聽見了。”阮眠說:“所以是沒關系。”

這話沒頭沒腦,要是別人估計也聽不明白,但趙書棠卻很清楚,她愣了幾秒,然後發自內心的笑了出來。

阮眠也跟著笑了聲。

一笑泯恩仇。

和趙書棠的和解不在阮眠的意料之中,但總歸是這段時間難得的好事,假期結束回學校,孟星闌很明顯察覺到阮眠和趙書棠的關系變化。

課間休息的時候,她問阮眠:“你和趙書棠你們倆?”

“和解了。”陽光有些曬人,阮眠微眯著眼睛,“她跟我說對不起,我說沒關系,以後真的就是一家人了。”

孟星闌驚嘆了聲,“這個假放得值。”

阮眠笑起來,“是吧。”

那時候風清雲朗,一切都很美好。

四月中旬,八中高一高二期中考試,阮眠的考場從最初的四十六挪到三十,又挪到十三,接著是個位數考場,現在甚至能和陳屹同在第一考場。

前三個考場多是一班二班的學生,前後左右都是熟人,監考也比一般考場要嚴格很多。

三天後,期中考試成績出來,阮眠英語發揮超常,頭一回跨過了一百三的線,在年級的排名也因為理綜和數學的高分直接擠進了前十名。

為此,教英語的宋老師沒少在班裏誇她。

這之後沒多久,周海按照這次的排名重新調整了座位,阮眠從第三組第三排換到了第二組第三排,和坐在第一組第一排的陳屹不過一個過道的距離。

高二那一年,班裏每一次的座位調動對於阮眠來說既是恩賜也是折磨,恩賜是她可以離陳屹越來越近,折磨是這樣的恩賜太難得了。

但她始終以為,只要自己追逐的步伐足夠快,他總有一天能把這一切看在眼裏。

可惜。

那只是她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