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李煦裹在被子裏, 什麽也沒和鐘華甄說。

鐘華甄自覺是剛才吼他的語氣惹到了他,覺得不好再下他面子, 便沒再問。

床讓給他無所謂,她下去和南夫人睡。幸好小七在長公主院子, 若是他今天在這兒, 自己解釋起來也麻煩。

鐘華甄轉身打算離去,還沒走兩步, 突然坐起身的李煦下了床,把她抱起來。

她沒準備, 懸空之時心一驚,問他做什麽。

他沒開口,只是踩著腳踏把鐘華甄丟到厚實的錦被上,還沒等她起身,他自己又上了床, 直接把腿放她身上,蓋上被子,讓她和自己緊緊貼在一起,隨後閉眼睛睡覺。

鐘華甄的頭靠在他鎖子骨, 身體被他摟住, 怎麽掙也掙不開, 她著實是頭疼,問道:“你到底要做什麽?”

“不是讓我閉嘴嗎?那麽多話做什麽?仗著有點肉就蹭來蹭去, 睡覺, ”李煦一臉不耐煩, 他拿回東西捂鼻子,“再吵我就把你衣服全扒了。”

他說到做得到,鐘華甄一肚子的話,什麽也不好說。他在浴間說的那些話就好像忘記再提一樣,鐘華甄甚至有些茫然,想不明白他來做什麽。

知道她態度堅決所以什麽也不打算做了?不像他性子。

李煦是霸道強勢的,鐘華甄不想和他硬碰硬。

她本來想等他睡著後再從他懷裏出來,哪知道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李煦都已經走了。

天色微亮,南夫人還沒過來,今天不是休沐日,他還要上早朝。

鐘華甄起身來倒杯茶吃,看到一旁李煦忘記帶走的血帕子,只能揉了揉額頭,撿起來放在一旁,等下人拿出去洗。

南夫人端洗漱的水進來,驚問一句:“世子昨夜怎麽了?頭發怎麽亂成這樣?”

鐘華甄愣然,她坐在梳妝鏡台前,看到自己衣襟散亂,頭發也是亂糟糟的,頓時又覺得李煦那祖宗又做了什麽。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醒的,但一定醒得比她早,把她頭發玩得一團亂,讓南夫人梳的時候都比以前小心翼翼。

長公主一大清早就找人來召見她,南夫人給她梳洗,心疼道:“世子從前頭發|漂亮柔順,一梳就能到底,太子殿下手也太欠,白白糟蹋了。”

鐘華甄揉著額頭,他昨晚直接坐進她浴桶中已經讓人匪夷所思,如今又弄起小孩把戲,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她開口道:“他一向如此,舞刀弄槍在行,旁的總要生疏些,也不知道對我頭發起了什麽興趣。”

南夫人替她梳好之後,從桌上拿起條青色發帶,給她束發,嘆道:“若是陛下當初讓世子做別的皇子伴讀,也不用被太子殿下欺負至此,旁的皇子都不像他那樣。”

鐘華甄頓了頓,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

她最開始和李煦冷戰的時候,和三皇子李肇搭過線,他幫她隱瞞查到刺客跟相府有牽扯的事,而她則把狀元郎陸郴推去鄴城做通判。

李肇守信用,這麽久過去了,一直沒把消息告訴李煦。

於她而言只是小事,但放在李煦眼裏,一定是天大的背叛,甚至可能比這一次還要重。她的身份從一出生便被長公主定下,瞞他情有可原,但幫陸郴這件事,是她自己所為。

——她不僅幫了李肇一把,還和李肇一起瞞下事情不跟他說。

前世刺殺長公主的刺客現在仍在偏遠之地,旁人不知道她為什麽查他,現在張相被人所殺,日後就算再怎麽有差池,這刺客也不會再出現再她們面前。

李肇也是聰明人,他不喜歡惹麻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對雙方都有利。

她輕聲道:“南夫人,這種話不必再說,陛下那邊雖未下令,但母親的意思已經明確,我不必再做東宮伴讀,也不會與其他皇子牽扯上關系。”

……

李煦從鐘家離開之後,先回東宮沐浴一番,換上蟒袍,入朝議政。

皇帝咳嗽加重,已經好些日子沒上朝,事情現在都交由李煦處理。

李煦懲治好幾個屍位素餐的官員,以儆效尤,又擢幾位有實力有野心卻不得皇帝喜歡的官員,平衡朝政,他的度把握得很好,朝政制衡之道比皇帝運用得還要熟練。

鄭壇是個野心家,如今在朝已有自己的一方勢力,與大司馬不同的是,他手上沒有兵權。威武營的兵在李煦手裏,一直在訓兵,神武營的訓練力度更加,不是常人能忍的,一天掉隊好幾個。

但李煦給的待遇豐厚,每日訓練之後夥食比別處好上太多,還給家人置備專門宅子和一片土地,連俸祿也高出威武營,想進來的人鉆破頭,逼得裏面的人也只能咬牙練。

張相離世突然,突厥人尚未見蹤影,皇帝親自下旨徹查各大城門出入口,又嚴懲在市井造謠的混混,即給了張家交代,同時也是在幫鐘家洗脫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