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四樓(第2/3頁)

然後他將白大褂罩在鐵桶上面,好歹遮住了一點味道。

“真該帶景鶴來看一眼,看他還會不會對食堂的鹵煮躍躍欲試。”

傅藍嶼“嗯”了一聲,突然道:“那護士還沒走。”

此時,蛇精臉護士仍舊拎著刀,在四樓的走廊裏一邊敲門,一邊巡視,來來回回,很有規律。

“她愛走不走。”喬雲錚道,“你困的話就先眯一會兒,我替你盯著。”

傅藍嶼下意識反問:“你自己盯著能行嗎?”

喬雲錚拎出自己頸間的吊墜,隨手一彈,忽見淡藍色光芒逸散開來,映亮了他溫柔俊俏的眉眼。

他意味深長地湊近她:“藍妹,你厲害我知道,但我再怎麽說也上白金了,你這是在質疑我搞不定白銀局的守夜任務?”

“……”傅藍嶼面無表情,“行,你最牛,那你盯著吧,晚安。”

她雙手抱著膝蓋,把臉埋進臂彎,努力隔絕掉那難聞的氣味,開始給自己催覺。

喬雲錚伸出手去,有一下沒一下輕拍著她的後背,哄小孩似的。

傅藍嶼原本覺得他這舉動實在很幼稚,但沒想到居然還挺有效,她被他這麽一拍,如同吃了安眠藥,甚至睡得比平時還快。

怎麽,有個白金大神在身邊守夜,會比較踏實嗎?

*

蛇精臉護士在四樓巡視了好幾個小時,不眠不休的,直到黎明時分,才終於沒了動靜。

很巧的,這時候傅藍嶼也醒了過來。

她這人睡覺不用醒盹,只要一睜眼就清醒得很快。

所以當她清醒地擡起頭來時,正迎上了另一雙同樣清醒的眼睛。

喬雲錚垂眸,微笑著問候:“早安啊藍妹。”

“……”

傅藍嶼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居然是靠在他身上睡的,什麽時候的事兒?

她猛地直起身子,岔話題岔得飛快:“……那護士走了嗎?”

“走了。”喬雲錚點點頭,“我認為我們可以趁機溜回去,免得待會兒她來這裏取內臟做鹵煮,咱倆再和她迎面撞上。”

要說護士也怪忙的,以一己之力撐起了整座醫院的鬧鬼建設,殺人是她、砍頭是她、撕臉是她、掏內臟是她、做鹵煮還是她……

傅藍嶼瞥了一眼,見除了那桶被白大褂蓋上的內臟,不遠處墻角果然還有一桶,桶壁上沾滿了幹涸的血跡。

她擡手在面前扇了扇,淡定轉身,輕輕推開了房間反鎖的門。

四樓走廊靜悄悄的,護士早已不見蹤影。

兩人走出房間,以最快速度繞到樓梯那邊去,像滑滑梯一樣順著欄杆一路出溜下去,避免跟擋路的鐵架子發生碰撞。

這次喬雲錚依舊在前面落地,他回過身來,伸手作勢欲接住傅藍嶼。

傅藍嶼刹車不及,頓時跟他撞了個滿懷。

“……你無不無聊?”

“偶爾也會無聊一下。”他笑了笑,“剛才看見四樓盡頭的房間了嗎?上面寫字了。”

四樓的所有房間,只有那一間寫了字。

傅藍嶼道:“看見了,太平間。”

毫無疑問,那裏面藏著秘密,說不定就藏著殺死護士的重要線索。

得找機會再去一趟。

五分鐘後,兩人輕手輕腳回到了病房,一進門就看到景鶴頂著倆大黑眼圈坐在那,無比哀怨。

“雲哥藍姐,我還以為你倆光榮了。”

“在白銀局裏喪命,聽上去會比較有趣嗎?”傅藍嶼往床上一躺,“只是出了點小狀況,耽誤了,不得已和兩桶內臟待了一宿。”

她說得輕描淡寫,景鶴卻聽得心驚膽戰。

“所以到底出了什麽狀況?”

傅藍嶼:“簡短截說,就是咱們那個傻瓜病友,昨晚被護士推去手術室,紮死了。”

喬雲錚:“連臉皮都被撕下來了。”

景鶴一激靈,忍不住擡手摸了摸臉。

傅藍嶼:“我倆蹲在門外觀看了全程,然後碰到有人使陰招,故意鬧出動靜引護士出門。”

喬雲錚:“於是我倆就躲去了四樓的一間房,我守夜,你藍姐補覺。”

傅藍嶼白了他一眼。

景鶴大驚失色:“誰啊?誰大半夜的還敢出門使陰招?他們也沒喝藥嗎?”

“大家都不是第一次參加遊戲了,在知道藥有問題之後,誰還會喝?”

不僅沒喝,還要出門搞搞事,害死他們。

景鶴愣了半晌,氣得一拍大腿:“這簡直是在太歲頭上動土,不想活了!”

傅藍嶼倒是看得很開:“完全正常,畢竟這是個生存遊戲,先殺別人,自己的贏面就更大。”

喬雲錚從容補充:“更何況我倆白天當了回強盜,太惹眼了,有人想先除掉我們,也在情理之中。”

“那……你們知道是誰嗎?”

喬雲錚若有所思:“我暫時不確定,藍妹,你看見了嗎?”

傅藍嶼說:“沒看見,但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