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第2/3頁)

蕭昱謹命人給傅恒澤修了墓,卻是沒有給他立碑。

自傅恒澤下葬後,蕭昱謹一直很沉默。

穆溫煙去後院找他,就見他站在一株正當盛放的木棉花樹下,帝王一襲玄色錦緞長袍,負手而立,挺拔修韌的背影顯得有些蕭索。

穆溫煙示意莊嬤嬤等人退下,她兀自走了過去,從背後抱住了蕭昱謹精瘦的窄腰。

在外人看來,是蕭昱謹搶了傅恒澤的一切,可穆溫煙知道,蕭昱謹這些年放過了傅恒澤多少次,若非手段厲害,早就被傅恒澤給害死了。

旁人不懂他,穆溫煙卻是深知他的不易。

這人明明生來就是梟雄,偏生還有一腔柔腸。

對她百般驕縱,對傅恒澤又何嘗不是?

但凡他心狠一點,不將兄弟情義當回事,他也不會有今日的痛苦。

你是帝王,你不該重情……穆溫煙很想對他說這句話。

但她最終沒有說出口,畢竟她之所以喜歡他,也是因為他骨子裏的重情。

“人活著要面臨著諸多選擇,每一個選擇都會通往不同的路,而他選擇了他自己的路,無人能阻擋,你莫要多想了。”穆溫煙低低道。

蕭昱謹握著穆溫煙的手,拉起來放在唇邊蹭了蹭,“煙兒,咱們回京吧。”

穆溫煙應了一聲,她想她的小太子了,也是時候該回京了。

***

穆家地牢的桌案上擺了一壺陳釀老酒。

穆淩親手倒了兩杯,一杯給他自己,另一杯遞給了坐在他對面的冠軍侯。除此之外,他還遞了一只細頸小瓷瓶給冠軍侯。

“傅恒澤死了。”穆淩語氣無波道。

仿佛這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他只恨自己當初沒有早早制止傅恒澤。

因為先帝偏寵賢妃母子,有心將皇位留給傅恒澤,這才導致了今日的一切,倘若先帝一碗水端平了,或許如今傅恒澤就是帝王的得力臣子,兄弟和睦……

但這世上沒有會後悔藥吃,已經發生的事就如同覆水難收,再也無法挽回。

冠軍侯哽咽,傅恒澤到底是他養大的,多多少少寄予了感情,他看著小瓷瓶,問,“這是皇上的意思?”

穆淩如實答話,“皇上念及傅家百年效忠大楚,故此讓你走的體面一些。”

冠軍侯仰面,眼中積蓄的淚在打轉。

這十多年的忙活皆是一場空,他都不知道當初自己為何那般執念了。

蕭昱謹本是太子,他登基為帝,似乎也是名正言順,傅家為何要揪著那份沒有公開的遺詔不放呢?!

結果……

傅家搭進去了,傅恒澤也死了。

“老穆啊,你說,等我去了下面見到了先帝,先帝到底會不會怨我?”他盡力了,只是輸了。

穆淩嘆了口氣,虧得他生了一個好女兒,不然傅家的下場,也就是穆家的下場吧。

他親手給冠軍侯倒了鶴頂紅,“皇上不會對傅家趕盡殺絕,傅家旁支的幾個青年才俊,皇上還會重用,你就安心走吧。”

冠軍侯沒再說什麽,傅家沒有滅門,已經是皇上莫大的恩典,他不能再奢求什麽。

冠軍侯最後看了眼穆淩,仰面將毒酒也一飲而盡。

當夜,冠軍侯的屍首就被運出了鎮國公府,也同樣立了一塊無字碑,百年後無人知道他是誰,也無人叨擾他安息。

***

夜色濃郁,窗外忽然傳來響動。

花菇警覺性極強,因為常年刀尖舔血的習慣,她至今每晚入寢之前都會將放一把匕首在枕邊。

花菇睜開眼,手已經取出匕首,她專注的聽著外面的動靜,似乎有人從茜窗翻了進了屋子,聽著此人的動作,似乎武功不低。

是個高手!

來者可能不善啊!

此處是鎮國公府,是誰這樣大的膽子?莫非是反賊?

花菇百般思量,又想起了穆溫煙那邊,也不知帝後身後是否安全,就在有道人影挨近了床榻時,花菇做好了萬全的進攻準備,突然從床榻上起來,撩開幔帳,一把摁住了來人,將他撲倒在了榻上。

以防對方有任何反手的機會,花菇一個翻身坐在了他身上,與此同時,手中的匕首直接抵在了他的脖頸上,但凡她稍一用力,頃刻間血濺一床。

“是你?”花菇心有余悸的看著穆長風。

此刻的穆長風也同樣震驚,他震驚的不是被花菇察覺,而是被花菇以這樣的姿勢.壓.著。

男子的臉瞬間滾燙了起來,心跳的速度令得他的呼吸難以維持平穩。

糟了!

心就要跳出來了呀!

穆長風籲了口氣,此時已是夜深人靜,今夜又是夜黑風高,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加之姿勢這般曖昧且不可描述,好在穆長風自詡是個見過大世面的人,暫時能夠勉強苟住場面。

“我若說只是不小心路過這裏,你會信麽?”穆長風不知如何替自己辯解,他這都躺在了人家姑娘的床上了,他還能說什麽?不如……就讓誤會來的更猛烈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