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十兩銀子買來的童養媳(4)(第4/4頁)

她看了一眼丸子,握住丸子搭在桌邊的手:“徐家妹妹,聽旺財說,你祖上便是吃這一碗飯的,手裏頭也捏著祖傳的畫冊。我不跟你說什麽將畫冊賣與我這種話,不如這樣,你再賣我幾樣,我多給你長些價錢?”

瞌睡了正好有人遞枕頭,丸子故作猶豫:“既然你都知曉我祖上是吃這一碗飯的,應當也理解我的心情。哎,若非家中困苦,實在是揭不開鍋,那日我必然不會將祖上的東西拿出來胡亂地糟蹋……”

掌櫃的心情提起來,縣官夫人可是給了她不少的賞錢。

舍不得這條大魚,掌櫃的也是各種軟話。

丸子狀似被她哄得軟了耳根,猶猶豫豫地說:“你也只我家中困苦,畫冊是不能賣於你,但多畫幾幅花樣子卻是使得的。不知,掌櫃的願意出個什麽價?”

掌櫃的一看她松動,立即比了個數。

丸子眉頭蹙起來,似是不願。

掌櫃的又比了個數。看丸子的神情還在猶豫,咬牙一狠心:“每樣再加三兩。徐家妹妹,實不相瞞,我綾羅繡房看似生意做得紅火,其實也就那點賺頭。若非縣官夫人話都撂在這裏,我非接不可,我也不會如此為難。每樣多加三兩,再多是不行了。”

丸子聽她這口氣,猶猶豫豫地應下了。

她這一點頭,掌櫃的立即就笑了。丸子一口氣給她花了十張。除了不是祖傳的畫冊,每張花樣子都是京城的時興。掌櫃的做這一行的自然有眼力見兒,一看就歡喜得不行。她給銀子也爽快,一口氣給了二百三十兩。

丸子將銀票揣進懷裏,憂思沉沉地離開了繡房。

然後轉頭就去鬧市租了一輛牛車。又一口氣買了一堆補身子養頭發養臉蛋的吃食,整整裝了一車,歡歡喜喜地回劉家莊。

同樣剛從村外回來走了一腳泥的徐宴,一眼就看到坐在牛車上的丸子。

徐宴:“……”

丸子心裏都咯噔不起來了,被撞見太多,她臉皮已然足夠厚了。

跳下車,她西子捧心狀,語氣低低的解釋說:“……宴哥你也從外頭回來?啊,我這不想著要離開村裏。窮家富路,窮家富路,必然是要準備好充足的吃食。”

說著話,她注意到徐宴的目光落到一對紅棗黑芝麻阿膠之類的東西上,丸子於是卑微地低下頭:“這不是想著上回小產傷了根子骨。既然去鎮上,順便請大夫號脈。老大夫號了我的脈後說我身子尚未完全恢復,還需好好地補一補,便買了這些回來……”

這熟悉又相似的口吻,徐宴:“……”

兩人一牛車,悶聲不坑地到了徐家院子前。

車把式將牛車趕到徐家院子外面,下車順手幫丸子卸了貨。

丸子抓了一把松子糖給他,多謝他。

徐宴低頭看著地上一堆吃食,注意到最大的那一帶:“……大夫說你身子還需要松子糖榛子糖梅子糖補一補?”

丸子回頭一看,表情略閃爍。

她走了兩步,彎腰抓了一把:“唉,宴哥,這不是都快離開劉家莊,我有些舍不得麽?”

丸子塞了一顆松子糖進嘴裏,一臉愁苦地嚼著,道:“爹娘去了這些年,我再也沒吃過一顆糖。看到鋪子裏有賣的,我一時間觸景生情的,就忍不住買來一些憶苦思甜。”

聽到咯嘣一聲的徐宴:“……”

再次強調,徐宴自詡是個君子,委實不願當面揭人短兒。

這話他再說第二次,並非是他舍不得她吃這一袋子糖,而是這半袋米的零嘴兒也太多了。若非實在憋不住,他不會說這樣的話:“松子糖,梅子糖,榛子糖,這些郡裏都有。你若想憶苦思甜,去郡裏憶也是一樣的。”

徐宴走過去拎起糖袋子,發現沉手的厲害。有心想問她:“路上撿銀子了?怎地突然對自己這般大方?”

丸子瞪著眼睛無辜地看他:“不是宴哥你叫我要多顧著自個兒麽?你說我若是不好好照顧自個兒,將來也是你跟乘風的拖累。”

徐宴:“……”話好像是他說的沒錯,但聽起來怎麽就這麽怪?

徐宴單手拄唇幹幹地咳嗽一聲,又問:“‘觸景生情’我便不問了,你這‘憶苦思甜’的詞兒是跟誰學的?”

丸子眨了眨眼睛,一臉心虛地問他:“怎麽了?難道我用錯了?”

“你說呢?”徐宴瞥著她。

丸子又嚼了一顆松子糖,委屈巴巴又怯生生地道:“我其實是跟你學的。”

徐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