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9章 原作者

正如原彥央所說,沒有居民傷亡,沒有強烈的能量波動造成的破壞。哪怕交上留影石也不能證明,他們追殺的是“閔余薇的頂替者”。正常情況下,這樁事件,只能定性為“築基修士交戰”,哪怕是上報到六部主事那裏,在一大堆事情需要善後的情況下,多半也是會被埋到大堆文件的底下。

(謝至珣:這忒麽的看看參與人物,哪裏“正常情況”了!?)

但那些“揚塵”無疑是有潛在危害的。

若是等到正常流程走一遭,哪怕是最終得到重視,來處理的人到達之前,“潛在危害”都可能爆發一波了。更別說還有人員流動的問題。

把“揚塵”傳到更遠的地方怎麽辦?

要是還有傳染性怎麽辦!?

(謝至珣:這裏至少有三個人可以直接聯系大儒謝謝。)

然而謝至珣的反對沒有什麽用處。因為就算可以直接聯系大儒,那些危險也不能說不存在。畢竟“揚塵”已經進入了很多人的身體。

只看那些東西在缽盂裏“活蹦亂跳”的那個勁兒,連謝至珣都沒法摸著良心說這玩意無害——他目前還是有良心這玩意的。

然後,水馨一幹人大抵都不甘心。

謝至珩不但不甘心,他還知道了若是能立下功勞,挖出信息,對谷雨的身體有利……

而過來處理這件事的巡城軍的儒修和劍修們,除開謝至珣這個“實習生”,奔著統考的成績去的,其他人也正如原彥央所說,比起上交一份毫無趣味毫無功勞的報告,他們都想搏一搏。

——反正上面有人頂著不是麽?

尤其是有兩個劍修,對他們來說,要是鬧出事來,算過不算功,把他們趕去海疆大抵也比留在明都強。包括謝至珣的搭档在內。

於是,也就是夏曦那邊差點出問題。

但在寧朔和原彥央的“心有靈犀”下,來處理事故的巡城軍簡直是被理所當然的拉下了水。

然後就是《六欲》這篇文章了。同樣是水馨在賦聖文章錦集裏看見的。合適到讓好幾個人懷疑這“林冬連”是不是賦聖的崇拜者……

事實上當然不是。

只不過,聖儒林雲瑞的文章,更多的是高屋建瓴,是經、典之類的著作。文賦方面,反而更擅長詩詞。其他寫文章的人,能夠兼顧“立意深刻、文采華美、通俗易懂、易於流傳、實用性強”這些特質的也就是葉久了。

否則為什麽是他被稱作賦聖呢。

《六欲》此文,同樣是一篇實用性很強的文。

當時儒修的實力還不是很強大,他們保護的民眾們,也沒有多少安全感。

而且,儒修們除了聖儒林雲瑞之外,實力高強者不多。偏偏因為少年男女,有共同的目標,一起學習,難免有不少弟子彼此之間心生情愫,就有人認為這耽誤了修煉(葉久謝昭都名列其中),有弟子就提出了“存天理,滅人欲”這樣的思想,引發了聖儒門下的大型辯論。

而葉久的《六欲》就寫在這個階段,是當時相互駁斥的詩文之中最精彩的一篇。而且這篇文並不是為自身申辯,而是和《安民頌》一樣,是寫的宣傳文。鼓勵民眾正確應對悲觀、沮喪等負面情緒,積極應對未來,同時……孕育後代、繁衍人口。

內容十分積極向上,極具感染力。

駁斥聖儒門下的另一個觀念,都仿佛只是順帶。

這是一個經典案例了。

葉久就是靠著《六欲》贏得了聖儒門下的那場道路之爭。因為他的核心抓得夠準,是直到現在,儒門都依然在爭取發揚不嫌多的東西——人口!

——

政事堂裏,之前已經書寫了國書,正在以私人名義給曾經的同門寫信的葉久忽然眉毛一皺,放下了筆。扭頭看向了一個方向。

另一邊,謝昭也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寫信。

他一向不耐煩寫長文,但如今的局面,也不適合寫詩敘述——畢竟他寫詩全看心情。隨著心情寫出來的東西,十之九九都能變成戰詩,至少是他自己能用的戰詩,放在戰爭時期還好,放在現在,也挺令人無奈的。

見葉久擱了筆,謝昭立刻也將筆放下了,“你寫完了?”

“沒有。”

“不是吧?你寫信的效率多高啊!”謝昭簡直有心湊上前去看一看。但這到底不是同窗的時候了,謝昭還是按捺下了自己的想法。

而且有些事情,顯然不適合後來者知道嘛。比如說“捉刀代寫”……

葉久卻不管謝昭,反而臉色有些古怪的對另一邊唯一一個正在處理公文的張煜道,“盛光老弟,你教導學生的時候,想來會告訴他們吧,在原作者的一定範圍內念誦文章,是會被原作者感應到的。尤其是還灌注了文力當‘檄文’來用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