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在其位謀其政,安生不了(中)(第2/2頁)

“罷了,朕對後頭這幾個孩子,也的確是關心不夠。”胤禔自己也承認,“他們不比他們的姐姐哥哥……不說他了,表哥此來是有事?”

胤禔靜聽成德說了曹寅的事,也看過了成德來帶的書信,他們這三個人有些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曹寅的書信與其說寫給成德,不如說也是寫給皇上看的。

“……信倒是寫的懇切。”胤禔將信遞回給成德,笑道:“朕沒打算把他怎麽著,把虧空補上,該做的事情做好,我也不會把他怎麽著。全唐詩還要編,遺老們還要拉攏,當年他家老太太過世,汗阿瑪也不是奪情。”

曹家老太太去世,當年康熙沒讓曹寅回京守孝,反而是奪情。考慮到他位置的特殊性,擱誰也不能接受空三年……胤禔最近都在翻閱康熙朝的做多档案,和康熙與各地各類型官員的書信,深覺收益不少。

康熙與曹寅情分不同,但也有規勸、有提醒,換成胤禔,當年是被這些人看著長大的,胤禔要做的事樹立權威,是敲打一二。在不過分的情況下,提醒所有人,老板換人了,你們有點數。

“你告訴他放心。”胤禔道:“不過近來若有文人雅士,表兄也可召集詩會開宴,相聚無妨。”

成德苦笑:“最近怕是顧不上了……倒是皇上膝下,近來應當喜事甚多啊,大格格、大阿哥的親事也該定下了。”

先不說孩子們的事兒,胤禔先問了成德難處,他們表親幾十年,沒什麽不能說的。聽說顏氏和沈宛都病了,胤禔想到富森叫他打發著跟弘昱遠赴海外,就道:“說來阿瞭在外頭做官快五年了,吏部兩次考評都是卓異,也該調他回來。”

“豈可因為家事……”

成德下意識想婉拒,胤禔卻道:“欸,誰說是家事,是國事嘛。早晚他是要入閣的,也不算早了。再說,天理人情,咱們這麽多年的情分,表哥何必說這種話。”

皇上在說正事,而剛剛從這裏離開的三阿哥弘昸委屈巴巴的自己在暢春園溜達,回額娘那邊,恐怕也免不了教訓。

弘昸覺得很委屈,本來在北邊的時候,他是打定了主意好好表現一下自己的。誰知道騎馬拉了胯,這下好了,不僅沒機會表現,反而成為了笑柄。

雖然沒人敢當面笑話弘昸,來探病的人都說“三阿哥好生養病,必定無事。”可弘昸就是覺得他們背地裏在笑話他,而且阿瑪和額娘那會也顧不上他。大家都關注要遠行的二哥,被汗阿瑪指派負責籌備祭祀事務的大哥,甚至是和那個蒙古台吉你來我往的大姐姐!

弟弟們也只知道玩,太皇太後和皇太後也只是派人來問問,弘昸不明白,自己都那樣了,為什麽全家還是各有各忙……三阿哥不缺伺候的人,可他覺得自己被家裏人拋棄了。

缺愛少年弘昸繞著湖走,越想自己挨的這頓訓斥,越覺得委屈,越覺得委屈,越認為全家都拋棄自己了……弘昸憋得滿臉通紅,越走越快,後頭的小太監大著膽子道:“小爺,太醫說,您不能走太快。”

這句話捅了馬蜂窩,弘昸扭身瞪著小太監,揮手抽出一個耳光,“滾!”

“三阿哥這是怎麽了?奴才惹您不高興,打發了就是,可千萬別動氣傷了身子。”

溫潤的聲音傳來,弘昸回頭看過去,是個長身玉立的翩翩君子,這人弘昸認識,是佟佳氏子弟,叫慶復,是佟佳氏公府的兒子。就是不太清楚,是鄂倫岱那邊的,還是佟國維那邊的。

“你?你怎麽在這。”弘昸與他不熟,皺眉問道:“這是你當差的地方!”

這位三阿哥,人不大,脾氣不小。慶復謙卑的笑笑:“阿哥爺教訓的是,奴才是在這邊守衛,許是走冒了些。多謝阿哥提醒。”

這通話說的弘昸高興了,他努力裝作穩重,頷首道:“罷了,知錯就好。你,很會說話嘛。”

他願意搭茬,慶復就滿意了,他們佟佳氏如今能夠和皇子搭上邊就是難得,並不挑人。他倒是想和皇長子搭上線,也得有機會啊。

再說,二阿哥遠行,還不一定怎麽回事。皇上春秋鼎盛,皇長子將來如何……誰能說三阿哥就眼前這點前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