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操作(第2/3頁)

姜初照終於重新動起來。

先是費力地扯了扯唇角,又僵硬地轉了轉脖頸,最後伸出舌尖重重地掃過下排白牙,開口時說出的話都是一字一頓的:“太後消停了這麽久,朕還以為是徹底放下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現在看來,朕還是太年輕了,知道的東西比起太後來,還是太少了。”

我低下頭小聲嘟囔:“是你自己放棄看墨書巷的,哀家可從來沒放棄過。”

他深深呼吸了幾次,調整好心情。開始說正事時還替自己解釋了一句:“朕從來沒把余知樂當做自己的妻子,朕甚至非常不喜歡她,所以才寧願她跟喜歡她的人在一塊,讓她放過朕,也放過自己。”

“那其他妃子呢,”我想起當初在禦花園,他發了小馬紮讓嬪妃們排排坐,興高采烈地問誰願意出宮另謀良婿的時候,不由愁上心頭,“哀家為何覺得你對哪一位都不上心?所以陛下到底是拿誰當妻子了呢?”

他別過臉去看書房門,還沒開口呢,嫻妃就從外面款款走進,皮笑肉不笑地接了一句:“陛下大概是拿太後當妻子了吧!”

果兒小可愛拎著裙子追上來,皺著小眉頭擡手攔她:“嫻妃不經允許就闖進太後的書房,怕是不合適吧?”可最終還是沒有攔住,手臂被嫻妃甩開來。

我擡眸去看面前錦衣華服盛裝打扮,卻一臉冷相滿目譏諷的姑娘,摸過姜茶抿了一口,緩緩地勾起唇角:“皇後變成麗妃後把自己關在丹棲宮,嫻妃這是沒了對手所以太閑了,就來找哀家的茬了?”

她亦不慌不忙,看著我身上的白狐毛氅,拿腔捏調盛氣淩人:“太後真是好定力,竟然到今日還在裝。”

話及此,她就擡頭去看姜初照,還圍著他踱步轉圈,“年前去北疆那幾日,臣妾就覺得不對勁,陛下從未進我們姐妹四人任何一個人的帳篷,獵來的皮毛除非我四人開口說要,陛下才想到要給,卻不經提醒就想到太後慣常使用的手爐會燙手,把好得不得了的花貂皮毛都做成不起眼的爐套。最大的一件白狐皮毛,臣妾跟陛下開了好幾次口,陛下卻從不給,轉眼就縫成毛氅穿在了太後身上。且自去年,陛下下朝後來鳳頤宮的次數,就遠遠多於其他宮室,不知道的,還以為鳳頤宮裏住著的人,才是陛下的皇後呢!”

我正想再開口同她講一講道理,姜初照卻沖我擺了擺手,示意我不必說話。既然他都這樣主動了,那哀家自然就聽他的,好整以暇地看他如何解釋。

哀家曾給余知樂解釋過一次,該說的話都說過了,便不想再重復第二次。

果兒已站在了我身側,許是以為我在生氣,便輕輕地撫著我的後背,以輕微的哭音安慰我:“太後別難過。”

果兒錯了,我好像不太難過哎。因為,我並不覺得嫻妃這樣來質問有什麽不好的,尤其是逮住姜初照在的時候質問,甚至暗戳戳地期望,她能在姜初照面前,把這件事搞大一點,這樣一來,姜初照就能因此重視一些。

就能離我,遠一些。

皇位得來不易,守著更不易。他經歷過衛將軍謀逆一事,受了太多苦了,離我遠點兒,受到的指摘就少一點兒,他就能好過一些,皇位就能更穩一些。

“不知嫻妃哪裏來的底氣質問朕和太後?”姜初照的眼睛彎成月牙狀,唇上卻掛著狠厲的冷笑,“楊丞相昨日送到羅綺宮的那封信,朕拜讀過了,不得不說,真是妙。”

這話大概戳中了嫻妃命門,她突然呆住,羽翼息闔,爪牙收縮,再不是方才咄咄逼人的模樣了。

姜初照卻學上了她方才的樣子,還開始圍著她邊嘮叨便打轉:“其實多虧了楊丞相暗中幫襯,提供了不少證據,不然年前皇叔去衛府抄家不可能這般順利。但是丞相大人的野心也不小,他提出讓你做皇後,朕在朝堂上明確拒絕了,他就替你想出來這種下三濫的招數,讓你誣陷太後和朕,讓我二人焦頭爛額,最後你提出立你為皇後,換取你對此事的守口如瓶。楊丞相這花花心思,可真是夠繞的。當真是想皇後一位想瘋了,朕看他想得都快要自己上了。”

雖然靜默了許久,但嫻妃並未過分慌亂:“陛下說得是這個理兒,臣妾父親想上,並不代表臣妾自己想上,”她果然是聰明的,還知道大難臨頭各自逃散,以保存一半的勢力,於是也不管她老父親了,只把自己摘出來,“麗妃家裏人都謀逆了,陛下卻未搞連坐那一套,仍讓她位列四妃,臣妾的父親只是來了一封信,陛下就要治臣妾的罪嗎?”

姜初照笑:“你錯了,朕才不治你的罪,”他眸中精光乍現,似是想到了什麽好主意,於是趕緊停下腳步,把它宣布了出來,“楊丞相不是想讓你當皇後嗎?那真是巧了,朕其實覺得——”